柯利刚：治疗“干部依赖症”要用好三剂良药

国粮 · 发表于 2020-8-20 16: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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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利刚（清华大学中国农村研究院）
  在一些地方，很多扶贫产业都是由扶贫干部主导推进的，不同程度患有“干部依赖症”。如何避免出现此种症状，围绕这个话题，我们在6月份进行了“话题文章征集”，收到了一批来稿，我们选择刊登了5篇，对这个话题进行了较为集中深入的探讨。
  总结说来，“干部依赖症”主要有主客观两个方面的原因。就客观而言，脱贫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发展产业，至于发展什么样的产业，发展资金从何而来，如何经营管理扶贫产业，如何面向市场打开销路等等，这些问题贫困群众完全靠自己是难以解决的，在客观上需要扶贫干部主导主持相关工作。也就是说，扶贫产业天生就带有一定的“干部依赖”属性，有发生“干部依赖症”的可能。
  就主观而言，有些扶贫干部着急看到成效，而培育贫困群众各方面的能力又比较耗时耗力，于是干脆就选择“卷起袖子自己干”了；有些扶贫干部对“志智双扶”的重要性认识不够，带着贫困群众干了一回两回，发现他们能动性不足、能力也不够，于是索性撇开他们走上了“自己单干”的道路……这样的情形还有很多，原因或者不一，但结果是一样的，都会加大发生“干部依赖症”的概率。
  有“干部依赖”属性，并不代表一定会发生“干部依赖症”，扶贫产业之所以出现这种症状，主观的原因大于客观的原因。“干部依赖症”的相关表现也可以说明这一点：在早期，此症状主要表现为“干部在干、群众在看”，出现这种情形后，扶贫干部如果没有及时应对、有效解决，这个症状就会持续恶化，并最终表现为“干部一走，产业就散”。产业扶贫是脱贫攻坚的基础环节，扶贫产业一旦凉了、黄了、散了，贫困群众就有可能脱不了贫，即使脱了贫也会有较大的返贫隐患。为了打赢脱贫攻坚战，为了脱贫不返贫，扶贫产业“干部依赖症”需要引起重视、应当予以治疗，且必须取得好的疗效，为此需要用准、用好三剂良药。
  要选择适宜的产业。“干部一走，产业就散”，产业之所以容易散，首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产业并不适宜当地发展。在扶贫过程中，一些扶贫干部可能会自带产业要素，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发展这些驾轻就熟的产业；一些扶贫产业已经在其他地方取得了成效，有些干部会首先想到模仿成功的经验。实践表明，有人这么做成功了，有人这么做失败了，其原因在于发展扶贫产业，从根本上来说，不是帮扶单位说了算的，不是扶贫干部说了算的，而只能是、必须是当地实际说了才算。当地的资源禀赋、生产条件、发展水平、市场优势等实际要素，决定了能发展哪些产业，不能发展哪些产业。发展扶贫产业考虑到了这些当地实际，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反之，失败的可能性就大。因此发展扶贫产业，首先就要进行深入调研，有了调查才有发言权，才有决策权，才能让扶贫产业的根扎得深、叶长得茂。
  要培育合格的人才。为什么干部走了之后，产业就容易散呢？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干部在的时候，人才就在；干部走了之后，人才就散了。所以说，人才散和产业散，往往是因果关系。正如多篇文章所论，扶贫产业要想发展得好，核心就是要培育好人才。培育人才，首先要回答培育什么样的人才，答案是全类别人才。生产技术人才、经营管理人才、市场营销人才、创新发展人才等等，凡是有利于产业发展的各类别人才，都应该培育。其次要回答如何培育人才，答案是全链条培育。和扶贫产业相关的全链条，从最开始到最末尾，所有的环节，都应该是培育课堂。这就要求扶贫干部，无论是找信息、搞项目、拉投资等，还是定品牌、拓市场、找销路等，都要带着群众一起干。群众在干中学，在学中干，能力提升了，能独当一面了，扶贫干部走不走，产业都不会散。
  要夯实长效的机制。无论是发展产业，还是培育人才，帮扶和不帮扶，短期帮扶和长期帮扶，差别是非常巨大的。就产业发展而言，扶贫干部一般也就驻村帮扶三五年时间，但有些产业，从落地培育到开花结果，有时候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就人才培育而言，时代在不断向前发展，产业也在不断转型升级，人才也应该不断与时俱进。站在发展的角度，五年前培育的先进人才，五年后就可能不是那么先进了。所以，为了避免“干部一走，产业就散”，相关帮扶机制，就要长效一点，扶人上马之后，还要再往前送一程。正如来文所论，不妨对产业发展、人才培育进行较长周期的跟踪观察，切实做到脱贫不脱政策，摘帽不摘帮扶。当然，为了避免长效帮扶变异为长期依赖，相关帮扶措施，要格外注重方式方法，一定要做到有所帮、有所不帮，一定要做到一边搭手、一边放手，如此，扶贫产业才能更早、更好地独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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