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以时间银行开发利用我国老年人力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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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功（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所长）

  01、老年人力资本的内涵及其时代价值
  舒尔茨（Schultz）认为，人力资本是习惯、知识、社会属性和个性属性（如创造力、健康等）的存量，体现在为创造经济价值而进行劳动的能力中。其中，教育是提高人力资本的重要投资。与舒尔茨一致，贝克尔（Becker）等人也特别强调教育在人力资本提升中的作用。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理论的广泛传播，人力资本的内涵变得更为丰富。斯威比（Sveiby）将人力资本划分为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情感资本三种类型。智力资本指教育、培训带来的资本增值；社会资本包括在生活、工作过程中积累的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情感资本则包括个人信誉、品牌、个人声望等特殊的、令人敬仰的资本。由于老年人更可能面临失能、慢性疾病及心理健康等问题，本文认为健康资本也是老年人力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
  “老有所为”是老年经济学的核心，老年人力资本是一种特殊的人力资本。通常情况下，老年人力资源是指年满60周岁，身体健康，体力和脑力能够支撑其继续从事社会生产活动、社会公益活动和科研工作，能够为社会创造财富的老年人群体所拥有的可作为生产要素利用的劳动力总量。据此，可认为老年人力资本是具有实效性和资本性特征的存在，即老年人是丰富知识、经验和技能的承载者，相对于需要积累学习、实践等经验的年轻人，老年人的人力资本易于使用，但囿于生命周期的发展规律，对其利用又具有紧迫性。因此，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开发和利用老年人力资本成为了我国老龄政策和老龄工作的重点内容。
  开发和利用老年人力资本在我国的政策话语中通常表述为“老有所为”。“老有所为”的政策和实践在我国古已有之。随着时代的变迁，它经历了由“精英式”老有所为向“普适性”老有所为的转变，如1958年我国政府颁布的《关于安排一部分老干部担任某种荣誉职务的决定》和20世纪80年代为解决离退休老干部精神文化生活问题建立老年大学的举措等，都强调老干部、老龄科技工作者为社会发展再作贡献。直到20世纪90年代，1994年《中国老龄工作七年发展纲要（1994年—2000年）》和199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等法律制度颁布后，“老有所为”开始适用于所有老年人，具有了普适性。
  人口老龄化时代背景下，“提高老年人口素质”“积极开发老年人力资源”成为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践行人才强国战略的重要举措。2016年10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指出“老年人是国家和社会的宝贵财富”，并在该文件的“主要任务”中提出，“积极开发老年人力资源”。2019年，《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强调，“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是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内在要求”，明确指出“构建老有所学的终身学习体系”，“改善人口老龄化背景下的劳动力有效供给”。2020年11月，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积极开发老龄人力资源”。2021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就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推动老龄事业和产业高质量发展作出重要指示，强调“把积极老龄观、健康老龄化理念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发挥好老年人积极作用，让老年人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安享幸福晚年”。2021年12月9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就《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举行新闻发布会，强调要“把老有所为与老有所养结合。通过完善就业、志愿服务、社区治理等政策措施，鼓励老年人继续发挥作用。”
  总体来看，在积极老龄化政策框架下提高老年人力资本包括以下政策意蕴：终身学习理念下的终身学习参与，劳动力短缺背景下的二次人口红利开发，以及养老敬老文化背景下的老年健康促进。
  02、时间银行的概念、本土化历程及其应用价值
  时间银行的概念和本土化历程。时间银行的雏形来自日本旭子水岛提出的“劳动银行”，起初是一种基于劳务共济模式的义工网络。1980年，美国学者埃德加·卡恩（Edgar Cahn）提出“时间银行”概念，将“时间美元（Time Dollar）”作为一种“社区货币”，把“时间”和“公益”挂钩，倡导社区成员积极利用闲散时间帮助有需要的人，并以虚拟货币的形式把付出的时间存储起来，当自己需要他人帮助时，可以从中支取“已存储时间”。目前，时间银行已经在全球30多个国家相继成立，保守估计，至少约有3000多个名为“时间银行”的不同组织机构或社会服务项目广泛应用于互助养老、医疗服务、社会救助、社区融合等场景。
  作为一种互助养老、“为养结合”的养老创新方案，20世纪末，上海部分社区开始尝试运用时间银行机制来应对日益沉重的养老负担，同时以这种方式推动老年人的社区参与、开发老年人力资源、丰富老年人的精神生活。随后，在全国大城市和省会城市，逐步尝试探索兴办时间银行。在20多年的时间银行本土化进程中，其概念、模式和运作机制不断被我国大众认可和接受，逐步发展成为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第三条道路。我国出现了许多具有时代和地域特色的实践探索，衍生出“道德银行”“爱心银行”“公益银行”“志愿银行”等。这些“银行”虽名称各异，但其内核没有本质区别：志愿者参与服务活动，然后以时间为单位将自己所提供的服务记录在个人时间存储账户，等到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申请在账户中支取相等的服务时间。时间银行作为一种非货币化的互惠工具和志愿服务管理平台，在社区治理中发挥了较强的作用。尤其是时间银行提倡的“初老服务老老”的互助养老模式，已经逐渐成为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建设特色养老服务体系的应然方案。
  时间银行的功能特征。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时间银行”研究团队开展了四轮全国时间银行调研，共调研了100家（次）时间银行机构和项目，将我国时间银行现阶段发展的特点概括为以下三个方面。
  1.时间银行是一项行政主导的社会公益事业。时间银行在本质上是一项行政主导、社会力量协同参与的社会公益事业，这是时间银行与其他公益形态区别之处。在党委领导下，基层政府对时间银行的引导和帮扶，使得时间银行能够迅速突破传统意义上非营利组织、社区草根公益组织的发展局限，吸纳较多的公益慈善资源和社会力量，成为社区公益的引领者。在很多情况下，时间银行或是作为党建项目、社区治理项目而获得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的资金支持，或是直接由街道社区的行政部门发起和主导，这些因素都使得时间银行超越了其本身的公益属性。时间银行本身具有包容和开放的特征，不仅是老年人群体，其他各年龄段人群、社会力量都可以通过时间银行实现公益资源的高效配置，来参与社区共建共治。因此，时间银行实际上成为了具有治理功能的社会公益事业。
  2.养老功能是当前时间银行的主要功能。时间银行（也称“时间储蓄”）自引入我国伊始，其功能就是以“横向共济”来解决老年人的自养困境。养老功能是时间银行在我国应用中体现得最基础和最广泛的功能，时间银行是社区养老互助模式的重要补充。目前，我国的养老服务以社区居家养老为主流形式，现有的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多由政府主导，政府依靠行政力量，可调动众多社会资源，满足养老所必需的物质基础条件和组织制度保障，但政府主导的社区居家养老也面临着高成本的难题。时间银行的运作，可以优化社区照护中的人力资源配置，缓解社区老年人部分非专业化的养老服务需求，达成给社区老年人赋能充权的效果，以一整套缜密的制度实现老有所为和老有所养的结合。
  3.时间银行正成为重要的社会治理工具。时间银行被赋予了社会治理的功能和期待，将成为越来越重要的社会治理工具。通过吸纳社区中有空余时间、热心志愿的社区居民作为服务提供者参与社区共建共治共享，最终实现社区内的良性互动，时间银行由此成为维护社区治理的有效工具。时间银行不仅是一种社会治理形态和载体，而且是一种促进公共利益的社会行动，它可以通过社区融合促进社会自治和资源整合，实现公平正义，进而提升社会治理效能。
  时间银行在开发利用老年人力资本中的价值。时间银行自诞生之初，就是老年人力资本开发的工具。如日本的志愿劳动银行，将做家务、照顾家庭的老年主妇组织起来，让这些家庭主妇互相帮助进而得到喘息机会，这种“老老互助”的老年人力资源开发模式值得借鉴。放眼全球，也可从各国的时间银行发展脉络中看到“老老互助”和“青银共建”的元素，这不仅减轻了社会养老负担，还可解决一些因个体衰老而衍生的社会问题，譬如可驱逐老年人的孤单感，吸引年轻人关注老龄问题并参与为老服务。最重要的是，时间银行使得老年人力资本更具流动性和可持续发展的特征，人力资本可以在不同年龄段的人群中传递，老年人的知识、技能和经验与年轻人的劳动紧密结合，实现代际共融。对于我国的老年人力资本开发而言，时间银行可在以下方面发挥作用。
  1.时间银行可推动“老年再教育”，让老年人“学起来”。联合国公布的《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明确将“确保包容和公平的优质教育，让全民终身享有学习机会”列为可持续发展目标。为满足老年人群继续教育的需求，我国在2016年推出了《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对老年教育格局作出部署。教育是最能快速提升人力资本的途径，而时间银行的原则之一就是鼓励互助、分享，因此可以促进老年人同辈群体间的技能分享与知识传递。通过时间银行发展老年教育，为新时代老年人终身学习赋予了新内涵。
  2.时间银行可推动“老有所为”，让老年人“动起来”。照料人才的短缺是全球各国养老服务体系发展的共同短板，专业的正式照料人员、非正式的家庭照料者以及社会志愿者，都是社会化养老服务体系不可或缺的照料人才资源。时间银行作为一种“初老照护、守望相助”的服务模式，首先是开发了低龄老年人群体的宝贵人力资源，以卓有成效的激励机制和服务补偿机制，促使低龄老年人主动作为、参与到志愿者队伍中。老年人的社区参与，不仅可以从一定程度上缓解当下的“照护赤字”困境，而且可以使作为服务提供者的老年人保持适当的体力活动，能够促进其身心健康。老年人的身心健康，不仅可以在个体层面延长健康余命，从经济学意义上也可减少潜在的老年医疗挤兑，保障健康服务利用的公平性。
  3.时间银行可丰富老年社会资本，让老年人“好起来”。社会资本与人力资本是密不可分的范畴，社会资本与人力资本之间可以相互转化。广义的社会资本，即在社会成员间建立起的信任、支持、互惠和共享的价值规范，可以增进个体的人力资本，使个体有更高的自我认同感和生活满意度，还可以为个体带来资源并改善个体学习知识和运用技术的能力。对老年人而言，时间银行通过参与社会治理机制，形塑了一个社区内部紧密团结的小群体，通过群体间的社会关系网络，可以将老年人转为社会发展的人力资本。在这一层次，时间银行中的社会资本，将对老年人力资本的开发形成正外部性效应，沿着“社会资本—赋能个体—增进社会发展”的进路，将开发增量转化为优质储量，提高了社区以及全社会层面的人力资本总量和匹配效率，为全社会贡献高质量的老年人力资本储量。
  03、时间银行机制促进我国老年人力资本开发利用的建议
  教育赋能。全员育人、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是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中提出的新要求。新时代背景下，老年人力资本开发可结合时间银行社会网络机制从“三全”育人的体系切入。
  首先，利用时间银行形成全员育人体系。通过时间银行建立基于不同家庭、社区的跨区域互助网络，将不同老年人纳入时间银行网络，老年人既可以是教育资源的提供者，也可以是教育的接收者。同时，积极吸引高校和社会力量参与志愿服务，引导不同职业、不同年龄、不同学科背景的人员参与老年教育供给，例如发挥“老老互助”“青银共建”的作用等。通过时间银行线上软件进一步扩大老年教育资源供给，发挥互联网在社会资源供给中的整合和再分配作用，使得老年教育资源的提供不局限于某一养老机构、老年大学、社区机构，实现整个社会的教育资源共享，避免老年教育供给侧的地域与人员单一性、局限性，进而形成全体社会成员为老年人提供教育的良好局面。
  其次，利用时间银行构建全过程老年教育体系。从人口老龄化和全生命周期的维度来看，衰老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生命历程。因此，老年教育应该是动态的、覆盖全生命过程的。一方面，通过时间银行机制可以构建从幼儿到成人再到老年的教育供给体系。鼓励不同年龄段人群参与志愿服务，存储服务积分，用于在老年阶段换取老年教育服务，实现全生命过程的老年教育储蓄和兑换。另一方面，通过时间银行构建社会互助体系，建立动态教育供给机制，即在生命的衰老过程中或在人的成长过程中，将之前生命阶段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积分用于兑换当前所需的教育服务，满足当下的教育需求，而非老年阶段的教育需求，从而将养老教育需求前置，实现生命早期的教育增值，构建动态的全过程老年教育体系。
  再次，利用时间银行打造全方位老年教育体系。时间银行社会互助网络是基于不同人群的社会资本整合系统。老年人的教育需求既可以是知识型教育，也可以是技能型教育。时间银行将具有不同教育资源的个人、组织纳入老年教育供给侧，通过时间银行服务请求，老年人可以获得来自大学、社会组织、养老机构、培训中心的各种科学文化知识，提高老年人的知识储备；同时，上述个人、组织、机构也可以为老年人提供技能培训志愿服务。通过技能培训，提升老年人应用新工具和新科技的能力，如智能手机、电脑等数码产品的使用能力，从而实现教育赋能，弥补20世纪40～50年代出生的老年人在新时代发展中的技能习得缺失，打破技术壁垒。从知识和技能两个方面的教育入手，实现老年人力资本的赋能与增值。
  健康促进。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宪章》对健康作出了新的界定：“健康是指一种身体上、心理上和社会上的完美状态，而不只是没有疾病或虚弱现象。”由此可以概括出，人的健康主要包含三个层面，即身体健康、心理健康以及社会关系的健康。结合时间银行机制，老年人的健康促进也可以从上述三个层面入手。
  首先，以时间银行创新医疗卫生服务与管理体系。一方面，通过时间银行将社会中不同的医疗组织和卫生服务人员纳入时间银行服务方，建立“预防—保健—诊断—治疗”的健康分诊体系，由老年人所在社区及社会爱心人士提供就近上门健康保健服务与诊断，降低老年人就诊成本。通过链接社会化医疗卫生服务资源，为老年人身体疾病、心理问题的预防、诊断、治疗提供新路径，更好地服务老年人健康需求。另一方面，通过时间银行线上系统，构建老年人健康管理数据库。通过志愿者上门服务，如开展血压测量、心理问诊等，记录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情况，并将数据及时上传到时间银行大数据平台。根据老年人身心健康数据，相关医疗机构可以开展健康预防、诊断与医疗介入，形成医疗卫生服务与管理一体化系统，发挥互联网、大数据、社会力量在老年人健康促进中的合力，为新时代背景下老年人的健康促进与健康治疗提供新思路。
  其次，通过时间银行开具“劳动与运动处方”。运动处方是根据需求者的健康信息、医学检查、运动风险筛查、体质测试结果，以规定的运动频率、强度、时间、方式、总运动量以及进阶速度，形成目的明确、系统性、个体化的健康促进及疾病防治的运动指导方案，强调通过运动实现康复治疗或预防健身的目的。劳动与运动具有较强的关联性，适当强度、频率的劳动也可以达到部分运动的治疗或健康促进效果。通过时间银行机制，鼓励老年人通过志愿服务的形式参与社会劳动和社会实践，例如，积极引导老年人参与社区垃圾义务清理、社区安全巡逻、社区义务劳动等活动，实现从在家“静坐养老”向“社会服务劳动运动养老”的转变，提高老年人社会化劳动与运动的时长、频率。也可根据时间银行大数据系统中不同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数据制定不同的社会志愿劳动与服务方案，通过劳动与运动的方式提升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水平。
  再次，通过时间银行构建互帮、互助、互惠的健康老年社会关系。积极老龄化要求老年人发挥自身作用，参与社会发展。这一视角下的养老不是老年人被动接受的福利模式，而是应该促进老年人参与社会经济发展，实现老有所养、老有所学、老有所为的结合。因此，在教育赋能和健康促进的基础之上，可以通过时间银行引导老年人参与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发挥老年人才作用，构建老年人与老年人、老年人与社会其他人群互帮、互助、互惠的社会服务新机制，从而在劳动与服务中提升老年人自身的世界观、价值观、老龄观，改善社会对老年人“老而无用”的错误认识，营造老有所为的积极老龄社会观，形成尊老、爱老、敬老的健康社会关系。
  资本利用。积极老龄化视角下，老年阶段不应是生命的消磨和打发，应通过对有限生命时间的充分利用，最大化地发挥其人力资本和社会价值，将提升个体生命价值与社会发展相结合。我国在老年人口“量”方面的储备相对充足，但再就业机会目前仍然有限，参与时间银行活动的时间机会成本相对较低，有助于二次利用老年人力资本。新时代背景下，积极老龄化还需与人才强国、共建共治共享等重大战略结合。因此，不仅需要注重老年人力资本的开发，强调“增量”，更需要从“存量”的角度，强调对已有老年人力资本的利用，即推动老年人力资本利用与社会经济发展相融合。
  其一，以时间银行构建老年人力资本整合机制。由于老年人分布在不同的社区，老年人力资本的供给与利用容易受到区域限制，难以实现跨区域流通。可通过时间银行线上系统，将不同地区、社区的老年人登记、注册、集聚在统一的时间银行平台中，并详细记录平台中老年人的人口特征，如知识水平、技能情况、社会闲赋时间、健康水平等，根据老年人意愿登记其可以提供的社会服务种类或可以参与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类型，实现不同地区、社区中闲置、零散的老年人力资本的统一化、集聚化、数据化、规模化。
  其二，以时间银行构建老年人力资本分配机制。数字化建设和大数据应用是实现新时代背景下老年人力资本分配的重要手段。通过时间银行机制将线下不同社区、不同组织中的老年人统一在相同的时间银行线上系统中，实现人力资本的数据化管理，促进不同地区、社区之间老年人力资本的流通，从而扩大供给；根据时间银行数据库中大数据的动态变化情况，实时掌握不同人群的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和区域社会资本的供给情况，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科学调配老年人力资本，将老年人力资本的利用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相结合，使“时间银行”成为我国人口老龄化背景下提升老年人力资本利用水平的新手段。
  04、结语
  在新的时代背景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步入新征程，面临新挑战。如何推动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和人才强国等诸多重大战略协同发展，成为我国当下面临的新课题。本文探索在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和人才强国战略之间寻找一种新机制，即时间银行机制。通过时间银行提升老年人力资本，推动老有所学、老有所养与老有所为相结合，将被视为“社会负担”的老年人转换成可以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人才红利”，在人口增速放缓的趋势中，进一步发挥存量人口红利作用，既有利于实现成功老龄化，也可以为人才强国战略注入更多力量。我国人才强国战略的实现不仅需要发挥高校的育人作用，培养更多科技型、创新型人才；更需要在历史拐点找准着力点，应用新思维，探索新路径，发挥包括老年人在内的全人口人力资本作用，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人才开发与应用体系，迈入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新征程。（来源：《学术前沿》杂志2021年12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