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夫：数字技术：链接传统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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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27日，清华大学文科沙龙第29期“多学科视野下的乡村振兴”在清华大学教师发展中心举办。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中国农村研究院执行院长王亚华，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中国农村研究院兼职研究员王天夫，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中国农村研究院兼职研究员李朝阳应邀参与讨论，沙龙由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法学院兼聘副教授陈天昊主持。本次活动采取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形式，共有近41.5万名观众同步参与。

图 | 沙龙现场（右二为王天夫）

王天夫认为，数字技术的发展对乡村振兴带来深远影响，核心在于有效吸引与整合人才资源，推动农村可持续发展。城镇化率的上升使得农村空心化，加大了社会事务的管理难度。王天夫认为，吸引有视野的人才重返农村至关重要，为此，数字连接的支持至关重要。通过搭建综合性的平台，汇集回乡创业人才和相关产业主体，打破地理界限，将城市与农村连接起来，数字化转型有望成为乡村振兴的新途径。

数字时代下的农村生产与生活转型

王天夫从社会数字化转型的视角探讨了乡村振兴的议题，结合其在江西、贵州和云南等地的调研经历，他指出，目前农村地区正在普遍经历着深刻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变革。

一方面，在农业生产领域，出现了农业生产过程变得更“窄”的现象。农业生产过程涉及了农产品的生产、加工、运输和销售等诸多环节，包括农业产前、产中和产后的各部门和组织机构。伴随数字技术的发展，不仅是种子和畜苗禽苗培育，还包括农业生产技术支持、农产品包装和销售等诸多环节，这些环节大多已经脱离了传统的农村场域，甚至不再与乡村和农户之间直接相互联系。对于农产品的交易，也不再局限于本地市场，而已经拓展到更遥远的地域范围。

另一方面，我们可以观察到农村生活正在逐渐趋向城市生活的方式，而这一趋势与数字时代的到来密切相关。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正在缩小城乡居民在学习、购物、娱乐等方面的行为差异。举例而言，过去，人们常常就是否在农村兴建电影院进行争论，普遍认为这并不划算，因为农村地区的人口密度相对较低，只有城市才具备足够的消费潜力。然而，随着数字时代的冲击，电影娱乐等领域的技术变革使得电影院不再被视为必不可少的设施。如今，不论在城市还是农村，人们都能通过电脑或iPad等数字媒体来享受观影休闲。总之，数字化的发展对于农村的生产和生活过程都带来了深刻而广泛的影响。

乡村振兴，关键在人

数字技术的发展对乡村振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何更好地实现乡村振兴，其核心在于如何有效地吸引和整合人才资源，以推动乡村的可持续发展。首先，我国城镇化率从1978年的仅17.92%上升到2022年底的65.22%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这意味着在过去四十年中近50%的人口从农村迁至城市，从而导致乡村出现空心化和凋零的情况。尤其值得关注的是，这一人口迁移过程中，往往首先流失的是农村的人才精英，这又进一步加大了乡村社会事务管理和运转的难度。

王天夫看来，吸引那些曾在城市工作、打工、学习或当兵的有视野的人才重返乡村，是乡村振兴的关键之一。这些群体通过自身的经历，与外部的城市建立了丰富的联系与资源，因此他们具有重要的资源整合的潜力。更好地实现乡村振兴，提供数字连接支持至关重要。例如，可以搭建一个综合性的平台，既包含已经或者计划回乡创业的人才，又包括例如种子公司、农副产品加工以及电商培训公司的等相关主体。这样的平台就可以为创业者提供多方面的支持，为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提供解决思路。而通过平台来连接的特性可以打破地理的界限，将分散在不同地区之间的资源整合起来，通过数字技术将城市和农村相互连接起来。

图 | 王天夫在沙龙现场

此外，通过追溯上世纪末至今的乡村扶贫经验不难发现，外部资源对于提振乡村产业的效益不如本地人才主动引领发展所带来的效益长远。通常情况下，地方领导和乡村带头人根据本地的环境和资源特点，寻找适合本地情况的产业发展模式，远比外来产业的直接引进更加有效。这一现象可以归因为两类组织的底层运行逻辑不同：外来支持通常会将适应现代工业文明的科层架构整体引入乡村，然而，中国乡村长期以来一直以家庭为核心，并根据家族、宗族和地缘等社会关系水平地推开，形成了独特的社会结构。因此，垂直的科层体系无法适应这种扁平形态的乡村社会结构，盲目嫁接而不得其法，也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基于此，王天夫提出另一种可能的乡村振兴路径：跳脱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的传统发展路径，而是以数字化转型为指导原则，推动乡村的发展。数字技术构建的社会连接方式强调“扁平”和“可及”的特征，即任何主体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可以与他者建立联系，这既契合乡土社会原本的运作逻辑，也有利于资源与信息在不同场域间的互通，因此，数字化转型或将成为更能助力乡村振兴的途径。

活动末尾，嘉宾们分别表达了对乡村振兴的期许。王天夫认为，数字技术的使用应用对于乡村振兴来讲意义非凡，中国正走在世界数字技术发展潮流的前端，把握住时代机遇，乡村振兴必然大有可为。

图 | 王天夫在沙龙现场

（来源：清华文科微信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