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庆新：推动世界经济繁荣的重要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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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庆新（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教授）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从多个方面给世界主要经济体带来巨大冲击，当前世界经济复苏乏力，需要寻找重现繁荣的增长点。数字经济由于其高技术、高渗透、高融合、高增长等方面的特性，是推动世界经济复苏、繁荣的重要动力。
  2020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考察时强调，要抓住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赋予的机遇，抓紧布局数字经济。近年来，我国政府高度重视数字经济，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文件，涉及“互联网+”、大数据、电子商务、智慧城市、创新发展战略等多个方面，构建了既有顶层设计、又有具体措施的政策支持体系，形成了上下各个方面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强大合力。当前，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全面提速，成为经济转型升级的新引擎，是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主导力量。
  那么，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现状如何？在推动世界数字经济发展这一问题上，我国应当从哪些方面入手？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教授蓝庆新认为，中国具备发展数字经济的基础和能力，作为负责任大国，应紧紧把握全球数字经济发展大势，秉承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宗旨，从加强顶层战略设计、推动数字技术的国际合作开发、重点发展“一带一路”数字经济、推进国际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强化国际数字信息安全、扩大国内数字经济领域开放等方面入手，为数字经济带动世界经济复苏与繁荣作出贡献。
  核心观点
  数字经济的特征
  ·数据逐渐成为关键生产要素，成为经济社会基础性战略资源，为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数字经济产业逐渐成为主导产业，从事数字经济的企业数量增长和技术进步必然引起已有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变迁，形成新兴主导产业，并未经济发展提供战略支撑。
  ·数字技术的进步推动了以通信产业为核心的数字产业交互融合，数字技术持续深化对传统产业的渗透，并对经济产生申通等方面的驱动作用。
  数字经济推动世界经济繁荣的作用机制
  ·数字经济通过要素供给革命奠定世界经济发展基础，打破了传统生产要素有限供给对增长的约束，促进了国际资源供给和需求方的匹配效率。
  ·数字经济通过成本有效降低提升世界经济运行效益，全球新科技的扩散速度加快。
  ·数字经济通过信息精准衔接推动世界紧密分工，进一步抵制逆全球化思潮、反对贸易投资保护主义。
  ·数字经济通过经济形态重构推动世界经济升级，数字化活动在经济和就业中的比重不断提高。
  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现状
  ·主要国家大力推进数字经济发展。全球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致力于发展数字经济，并出台鼓励数字技术研发和数字产业发展的政策。
  ·发达国家主导数字产业格局。发达国家凭借其在数字技术以及创意内容方面所具备的领先优势，依然引领着全球数字产业的发展。
  ·数字产业移动化趋势明显。全球数字经济日益走向移动化，移动互联网技术和产品发展迅速。
  ·数字贸易开辟全球贸易发展新空间。数字贸易是数字经济在国际贸易领域中的重要体现。
  ·数字经济出现国际合作趋势。互联网将各个国家主体连接起来，也为各国在数字经济合作奠定了基础。
  全球数字经济发展存在的问题
  ·全球数字经济发展鸿沟犹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数字鸿沟。
  ·数字经济未达到普惠程度。发达国家在占据国际数字经济主导地位过程中，利用自身优势垄断关键技术和产品，甚至将政治和国际关系因素引入竞争之中。
  ·数字标准与市场不统一。当前世界各国在数字经济的标准和规范化方面存在很大差别。
  中国推动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国际策略
  ·加强国际数字经济建设的顶层战略设计，从实际出发制定数字经济国际合作发展战略，加强各国在数字化建设方面的政策沟通与标准互认。
  ·推动数字技术和标准的国际合作，充分发挥政府的政策引领作用，密切与各国在网络信息、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方面的技术开发合作，建立国际数字技术创新创业孵化基地。
  ·重点发展“一带一路”数字经济，通过数字技术和发展理念的国际推广与合作，开展多双边数字经济项目合作，引领智能化、平台化、绿色化经济发展模式。
  ·推进国际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注重数字基础设施的“软”联通，鼓励企业开展国际化经营，加大对发展中国家电子政务发展等援助力度，并与相关国家共建共享“一带一路”数字信息港。
  ·强化国际数字信息安全，完善国际数字贸易、数据跨境流动的网络安全空间，建立网络安全合作对话长效机制，强化数字化法制建设。
  ·扩大国内数字经济领域开放，积极扩大数字经济领域的外资准入，推进高科技产业、科研院所等国际先进数据和信息的开放和汇聚。
  数字经济的内涵及特征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网络新技术革命的发展，数字经济概念应运而生。数字经济是人类通过数字化知识与信息的认识、分析和应用，引导并实现资源的有效优化配置与再生，实现社会全方位进步的经济形态。数字经济是经济形态变迁的新阶段，存在两大形态：一是数字产业化；二是产业数字化。总体而言，数字经济具备如下特征。
  第一，数据逐渐成为关键生产要素。在数字经济条件下，数据成为新的生产要素。一方面，数据成为经济活动的基础要素。与传统模拟信号相比，数字经济下的数字信号为信息的产生、传输及使用创造优势有利条件，通过数字基础设施链接，社会经济主体广泛参与到经济活动中，成为数据创造和使用的主体，其进行的各项经济行为及其行为创造的经济成果如商品、服务、货币等逐渐数字化，渗透到整个经济社会，如平台购物、云服务、数字货币等。
  另一方面，数据成为经济活动持续发展的关键要素。数据具备智能化特征，禀赋独特，共享方便、复制简单，增长迅猛，可实现无限供给，突破了传统要素的供给约束条件，成为经济社会基础性战略资源，为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第二，数字经济产业逐渐成为主导产业。一方面，数字产品与服务凝结着创造性的复杂劳动和科学技术，并经由新技术推广与复杂劳动改造成为经济社会中的新产品与新服务内容，催生了新的需求，而新的需求又吸引大量新企业和研发机构持续加入，反过来又进一步促进了数字技术进步与知识积累，形成不断创造技术和财富的力量。从事数字经济的企业数量增长和技术进步必然引起已有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变迁，形成新兴主导产业。
  另一方面，数字经济产业的产出转化成其他产业部门的生产要素，促进了其他产业部门生产效率的提升、产品和服务质量的提升、技术的改造升级。当前，世界主要国家数字经济产业占国民经济总量的比重不断提升，数字经济产业增长速度超过GDP的增长速度，在数字技术进步的带动下，数字经济产业逐渐发展为其经济发展的战略支撑。
  第三，数字技术推动的产业融合成为经济发展新动能。数字技术的进步与发展既推动了以信息通讯产业为核心的相关数字产业交互融合，也推进了经济中的跨产业融合，并广泛拓展到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社会治理等领域，最终形成农业、工业、服务业的数字化。数字经济背景下，产业融合对经济发展的贡献程度持续提高和深化。
  其对经济的驱动作用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数字技术持续深化对传统产业的渗透，数字经济基础产业持续加大对传统产业的融合与投入，催生一系列经济新模式和新业态；另一方面，传统产业的数字化速度不断提升，数字技术持续改造传统产业，促进传统产业的效率水平和产出水平的提高，为经济发展提供新动能。
  数字经济推动世界经济繁荣的作用机制
  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世界经济处于增长乏力状态，制约世界经济复苏和繁荣的各种因素并没有得到根本性改变，反而随着“逆全球化”思潮，贸易投资保护主义的盛行，平添了许多不确定性。纵观世界经济发展史，每一次世界经济的强劲复苏与发展，都伴随着技术上的突破和相应的产业革新。
  历史表明，真正推动世界经济复苏和突破性发展的力量发端于供给侧，通过供给侧技术水平的提升来产生经济发展动力。因此，世界经济要走出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也需要供给侧的技术革命，通过新的主导产业和经济形态的出现来实现，而当今方兴未艾的数字技术革命和数字经济发展应当承担这一角色。
  第一，数字经济通过要素供给革命奠定世界经济发展基础。数字经济时代，得益于前期计算机产业发展和信息技术进步，现实经济运行通过数据驱动业务，一切业务数据化，一切数据业务化，通过数据流动和算法模型实现智能化发展，打破了传统生产要素有限供给对增长的约束，突破了要素在时间和空间的局限性，从而使得数据作为重要的生产要素供给。
  数字经济扩大了要素供给范围，带动了智能制造、物联网、云计算等新型产业业态发展，为全球生产系统发展和经济增长提供了重要基础。同时数字技术的进步提高了市场的透明度和信息对称性，促进了国际资源供给和需求方的匹配效率，提升了资本的投资运作效率，降低了传统经济形态下出现的资源浪费和不合理使用问题。
  第二，数字经济通过成本有效降低提升世界经济运行效益。数字经济条件下，信息技术进步和信息化发展，使得信息生产率提升，信息供给数量增加和传播速率提升，经济主体获取信息的成本大幅下降，从而使得全球新科技的扩散速度加快，学习成本降低，提升了世界经济生产能力。
  数字经济通过大数据发展和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不仅降低了跨国企业资源和市场搜寻成本，也大幅降低了签订契约和实施监督的交易成本，也会减少企业跨国投资因不了解政策信息的盲目性交易成本，提升了企业国际化经营的经济效益。
  第三，数字经济通过信息精准衔接推动世界紧密分工。数字经济通过信息传递透明化，将传统经济形态中的企业内部分工以“众包”的形式外包给其他国家经济主体，推进专业化分工的精细化和精准化，深化模块分工、生产分工、产品分工和产业分工，提高运行效率。同时，数字经济通过紧密的国际分工，亦可起到抵制逆全球化思潮，反对贸易投资保护主义，维护全球化的作用。
  第四，数字经济通过经济形态重构推动世界经济升级。数字化的基础设施成为经济发展的新支撑。同时，在数字经济时代，数字技术的发展，人类经济活动逐步从产品的物质制造转向产品与服务的数字处理等活动，数字化活动在经济和就业中的比重不断提高。
  数字经济基础产业与数字技术及其他产业、其他部门深度融合，推动传统产业的技术进步和产业革新，颠覆了传统产业的发展理念、市场模式、组织形态、管理和制度模式，促进新业态的兴起和发展，从而带动世界经济结构的重塑。
  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随着互联网技术发展，全球数字经济蓬勃发展，越来越多地影响到经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在不断改善人类的思维方式，促进社会生活的高水平发展。就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现状来看。
  第一，主要国家大力推进数字经济发展。全球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致力于发展数字经济，推动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实现网络覆盖，并出台鼓励数字技术研发和数字产业发展的政策。
  美国在2010年提出建立“数字国家”。2015年，美国商务部发布《数字经济议程》，把发展数字经济作为实现繁荣和保持竞争力的关键；2018年，美国在数字经济领域发布了《数据科学战略计划》《美国国家网络战略》等文件，进一步明确了促进数字经济发展的相关内容，要大力进行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创新数字信息技术，解决好促进技术创新的长期政策问题。
  日本政府制定一系列的政策促进数字经济的发展，并根据实际情况及时调整政策目标，提出建设数字信息产业基础设施的相关政策。大力发展数字先进技术，用政策引导和推动信息产业技术的应用，构建发展产业数字化基础设施平台，采用优惠税率和缩短折旧年限鼓励企业对本国数字产业投资，放宽通信领域、网上交易和网上金融服务的有关规制，有效促进经济社会数字化及数字经济的发展。
  欧盟在数字经济领域相继发布了《欧盟人工智能战略》《通用数据保护条例》《非个人数据在欧盟境内自由流动框架条例》《促进人工智能在欧洲发展和应用的协调行动计划》《可信赖的人工智能道德准则草案》等一系列推动政策。
  韩国在2018年发布了《人工智能研发战略》，提出重点发展大数据、人工智能、智慧城市等领域的相关政策，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俄罗斯也在近些年的政策中多次强调促进数字经济发展，建立与全球信息空间兼容的国家数字平台，加强制造业、物流业、金融业数字化，加强物流网和5G建设等。
  第二，发达国家主导数字产业格局。发达国家凭借其在数字技术以及创意内容方面所具备的领先优势，依然引领着全球数字产业的发展。在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发展学院（IMD）2019年发布的全球数字竞争力排名中，美国、新加坡、瑞典、丹麦和瑞士排名前五。
  在数字创新能力方面，瑞典、芬兰、丹麦等居于前列；英国则在数字创意产业方面具备领先全球的发展优势，其产值2017年超过1300亿英镑，占GDP的比重达到7.3%；日本得益于政府政策支持，数字产业特色突出，动漫制作主导全球市场格局。
  第三，数字产业移动化趋势明显。全球数字经济日益走向移动化，移动互联网技术和产品发展迅速。根据思科Mobile Visual NetworkingIndex（VNI）报告预测，移动数据流量占IP总流量的比重将由2016年的8%增加到2021年的20%；人均拥有的移动设备将会由2016年的1.1台增加到2021年的1.5台，移动联网设备总量将由2016年的80亿台增加到2021年的120亿台。
  此外，移动网络联结速度将由2016年的6.8Mbps增加到2021年的20.4Mbps；机器对机器（M2M）联结占移动联结总量的比重将由2016年5%（7.8亿）增加到2021年的29%（33亿）；4G支持移动联结总量的比重将由2016年的26%增加到2021年的58%，4G将占移动总量的79%；智能手机（平板手机）总数量占全球设备和联结总量的比重将达到50%以上，总量由2016年的36亿增加到2021年的62亿。伴随着移动技术的快速发展，移动互联网正在重塑消费者行为，创造更多产业供给和消费需求，并逐渐改变全球数字产业格局。
  第四，数字贸易开辟全球贸易发展新空间。数字贸易是数字经济在国际贸易领域中的重要体现。当前全球贸易处于疲软之势，2019年WTO发布的全球贸易景气指数（WTOI）为96.3，低于100的趋势水平，为2010年二季度以来最低水平。
  但与此同时，在数字经济推动下，全球数字贸易异军突起。2015—2018年全球B2C跨境电商交易额由3040亿美元增加到6760亿美元，年均增速30%以上，这主要得益于数字贸易打破了传统的时间和空间限制，开辟了全球贸易发展新空间。
  一方面，基于信息通信技术的数字贸易改变了传统贸易交易周期长的缺陷，显著提高了贸易效率，降低了贸易过程中的时间风险；另一方面，数字贸易打破了传统贸易严格意义上的空间属性，大幅度弱化了地理距离对贸易的限制，降低了贸易成本。数字贸易的时空属性大幅度提升了全球贸易便利化程度，拓展了传统贸易的交易区域，扩大了消费群体的来源，进而开辟了传统贸易难以触及的发展空间。
  第五，数字经济出现国际合作趋势。数字经济发展的前提是互联网技术的普及，作为数字传输工具，互联网将各个国家主体连接起来，也为各国在数字经济合作奠定了基础。当前数字经济国际合作趋势已然出现。
  2016年，G20杭州峰会启动了国际数字经济政策讨论。之后德国发起了首个G20数字经济部长级会议。在2019年的大阪G20会议上，阿根廷、澳大利亚、巴西、加拿大，中国、欧盟、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墨西哥、韩国、俄罗斯联邦、沙特阿拉伯、土耳其、英国、美国、西班牙、智利、荷兰、塞内加尔、新加坡、泰国和越南签署了《大阪数字经济宣言》。
  国际间在致力推进一个开放，公平，以市场为基础的数字经济，支持数据的自由流动，为所有国家和世界带来新的繁荣方面取得了一定程度共识，开展了一些合作。尽管全球数字经济发展方兴未艾，但是在数字经济成为全球复苏和繁荣动力方面仍存在诸多制约。
  第一，全球数字经济发展鸿沟犹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数字鸿沟。由于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在现有经济条件、数字技术创新基础方面能力差异，在数字经济基础设施投资和发展方面存在巨大差距，发达国家数字基础设施发展规模和水平远远超过发展中国家。
  据世界银行2016年发布的《数字红利》报告指出，数字技术虽在全球快速扩散，但仍有40亿人未接入互联网，这些人大多数存在于发展中国家，最多存在于不发达国家，缩小数字鸿沟应成为全球首要任务。
  许多发展中国家信息、网络技术的拥有程度、应用程度以及创新能力低下，缺少适应数字技术教育和技能的人才，造成了全球信息落差，加剧了经济两极分化，从而制约着全球经济的复苏与繁荣。
  第二，数字经济未达到普惠程度。发达国家在占据国际数字经济主导地位过程中，为取得绝对优势，在数字技术研发、数字资源获取、数字产业发展方面展开了激烈的国际竞争，利用自身优势垄断关键技术和产品，在数据自由流动、技术应用扩散等方面采取了一定程度的封锁手段，甚至将政治和国际关系因素引入竞争之中。
  如美国在与中俄等国战略竞争中，屡屡在数字信息领域开展技术战，对关键数字技术和产品“卡脖子”，采取限制出口或禁止出口措施；对中国华为等数字高科技企业5G业务，采取违反市场经济的5G国际市场封锁等不良手段，使得数字经济市场资源配置难以优化，数字经济发展成果难以国际普惠共享。
  第三，数字标准与市场不统一。当前世界各国在数字经济的标准和规范化方面存在很大差别，各国普遍根据自身发展设置规则标准，已出台和实施的数字经济战略和政策都是瞄准本国数字技术能力、数字基础设施和数字平台建设。
  在与他国互联互通方面缺乏通盘考虑和规划，在数字产业准入、专利保护、数字产权和使用权等方面的监管规定差别较大，在数据存储、无线通信、人工智能、物联网建设、数字贸易、网络安全等诸多数字经济领域存在国际合作障碍，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跨国公司在全球数字经济领域的投资和运营。
  中国推动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国际策略
  数字经济为世界经济复苏与繁荣提供新的动力，但是目前数字经济在发挥其复苏繁荣动力方面仍存在障碍。中国是全球数字经济发展较快的典型国家。据联合国贸发组织（UNCTAD）发布的《数字经济2019》报告指出，全球数字经济活动高度集中于中美两国，中国和美国占有超过75%的区块链技术相关专利，50%的全球物联网支出，75%以上的云计算市场。
  中国网络空间研究院2018年11月发布的《世界互联网发展报告2018》报告显示，2017年全球数字经济规模达到12.9万亿美元。中国数字经济2017年的总量达27.2万亿元，数字经济对GDP增长贡献率达55%。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9年1～11月份，中国规模以上互联网和相关服务、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营业收入同比分别增长25.7%和16.6%，增速分别快于规模以上服务业16.3和7.2个百分点，全国开通5G基站12.6万个，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达到1107.0亿GB，同比增长77.4%。
  由此可见，中国已经具备数字经济发展的庞大基础和能力，作为负责任大国，秉承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宗旨，应紧紧把握全球数字经济发展大势，有效采取发展数据经济国际策略，为数字经济带动世界经济复苏与繁荣作出贡献。
  第一，加强国际数字经济建设的顶层战略设计。认真分析全球数字经济发展趋势，分析国际数字经济建设的基础和条件，从实际出发制定数字经济国际合作发展战略，坚持市场主导、企业主体、政府促进、人民参与、互利共赢的原则，加大数字经济的资本投入，推动数字经济商业模式创新，促进合作共赢，各国广泛参与到数字化建设合作中来。
  此外，加强各国在数字化建设方面的政策沟通与标准互认；加强数字技术和经济发展方面的智库建设与国际合作，共同研究应对各国在数字化发展中面临的困难，在国际数字经济建设中贡献中国智慧。
  第二，推动数字技术和标准的国际合作。数字技术是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要充分发挥政府的政策引领作用，密切与各国在网络信息、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方面的技术开发合作，建立国际数字技术创新创业孵化基地，在G20框架下促进各国在数字技术软硬件方面的信息共享与合作研发，推动制定统一的国际数字化技术标准。
  第三，重点发展“一带一路”数字经济。通过数字技术和发展理念的国际推广与合作，拓展数字技术与数字化发展理念在“一带一路”各国经济发展中的应用空间，促进“一带一路”各国数字产业发展以及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推动“一带一路”数字贸易发展，鼓励企业投资“一带一路”数字产业；开展多双边数字经济项目合作，引领智能化、平台化、绿色化经济发展模式，共建数字 “一带一路”产业链、价值链、信用链。
  第四，推进国际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注重数字基础设施的“软”联通，鼓励企业开展国际化经营，到国外开展数字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信息通讯、移动互联设施建设，与东道国企业共建数字化协同平台以及资源、财务、法务共享平台；加大对发展中国家电子政务发展、网络信息安全方面的援助力度，帮助数字化水平较低的国家开展数字化、信息化建设；与相关国家共建共享“一带一路”数字信息港。
  第五，强化国际数字信息安全。完善国际数字贸易、数据跨境流动的网络安全空间，保护个人隐私、知识产权、商业秘密和国家信息安全，推动各国网络安全和知识产权保护合作，建立网络安全合作对话长效机制，强化数字化法制建设，共同打击网络犯罪、黑客攻击和数字信息技术的侵权行为。
  第六，扩大国内数字经济领域开放。积极扩大数字经济领域的外资准入，在保障国家经济安全的前提下，逐步放开电信业务、应用商店信息服务、IDC业务、互联网资源协作服务业务（公有云）、国内因特网虚拟专用网业务（VPN）、网络出版服务、网络视听节目服务、互联网文化经营等领域的外资准入限制，探索放宽外资股比限制和外资准入条件的具体方案，因地制宜出台区域信息服务业负面清单，制定精简并可操作的条目。推进高科技产业、科研院所等国际先进数据和信息的开放和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