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反制如期升级 白宫应正视中方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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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中山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所所长、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理事）

  北京时间8月23日晚，中国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发布公告称对原产于美国的5078个税目、约750亿美元商品加征10%、5%不等的关税，分两批自2019年9月1日12点01分、12月15日12点01分起实施。商品中包括大豆、牛肉和猪肉等农产品，以及小型飞机，同时中国商务部还表示将恢复去年12月因美中贸易谈判加速而暂停的对美国产汽车和汽车零部件征收的关税。
  在消息公告后不久，美国总统特朗普即在推特上连续发布4则信息抱怨中方的反制行为，并宣称将就北京最新的关税计划做出回应。紧接着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发出公告称将在10月1日将2500亿美元中国商品的现有关税从25%提高至30%，定于9月1日生效的另外3000亿美元中国商品的关税将从10%升至15%。
  受中美贸易关系紧张升级影响，市场避险情绪一触即发。美国股市周五大幅下挫，道琼工业指数下跌623.34点至25628.9点，跌幅2.37%；标普500指数收跌2847.11点，跌幅2.59%；纳斯达克指数回落至至7751.77点，跌幅3%。同时，欧洲股市也反应强硬，英国富时100指数当天从上涨0.75%急速下坠，收盘下跌幅度达到0.47%，收报7094.98；德国DAX30指数同样由涨转跌，收盘跌幅达1.15%，收报11611.51点；法国CAC40指数收跌5326.87点，跌幅为1.14%。
  期货市场也受到剧烈冲击，NYMEX原油期货当晚下跌幅度最大达到了3.65%；COMEX黄金、沪金、COMEX白银和沪银则急速拉升，当日收涨约2%；恐慌指数期货短期合约也大幅上扬，收涨12.47%。
  此次引起金融市场剧烈震荡的直接导火索虽然是中方的贸易反制行为，但根本原因却在于美方长期低估了中方的决心。早在特朗普推翻中美元首大阪会晤关于不再升级加征关税的承诺共识并进行了新一轮极限施压之后，中方无论是外交部、商务部还是经贸谈判团成员都多次公开警告白宫的行为将会导致反制举措。无论是关税反制还是不可靠实体清单等，这些举措都在考虑范围之内。
  而白宫显然没有认真考虑将中方传递的信息。其上周宣称将延后执行一部分的关税计划（包括消费电子、家具、玩具等，原计划是向剩余的3000亿美元商品征税10%）和临时延长对华为出售部分商品的授权时间三个月，并将其渲染成对中方的让步。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库德洛称这些都是对与中国进行全面贸易谈判之际展现“诚意”，但这些认识实际上都是一种“傲慢”的态度。
  首先延迟部分加征关税最终是白宫为了避免打乱即将到来的圣诞消费旺季的考虑，例如削弱苹果公司新产品的竞争力等。其次华为实际仍然处于严苛的制裁之下，所谓的销售许可只包含了相当少的美国产品，甚至白宫在上周又新增了46个华为子公司进入实体清单。
  因此在中方态度早已经非常明确的前提下，此次反制也是必然的结果，在临近9月1日前才最终公布已经相当克制。后续而言，若白宫方面仍然无法认清中方的立场，则贸易关系紧张持续升级也在所难免，决定双方关系发展的关键在于美方的抉择。若一味孤行迷信极限施压，那么中美将可能保持“耐力赛”状态，最后的博弈考验的是两国民众和经济的承压能力，直到一方退让或者双方判断新的谈判机会出现，下一个窗口期可能是11月亚太经合组织（APEC）峰会或者甚至于美国大选之后。
  贸易争端引发了对全球经济衰退的担忧，动摇了投资者信心，并促使各国央行在近几个月放宽了政策。但实际上包括美联储在内挽救经济的“弹药”是珍贵而有限的，并不可能为了特朗普的“任性行为”而一次性挥霍。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周五在怀俄明州杰克森霍尔举行的年度央行会议上发表主题演讲时表示，美联储将“酌情采取行动”，以保持经济的健康发展，但他在讲话中并未说明美联储可能以多快的速度降息，遭致特朗普的激烈回应（其多次呼吁美联储应该直接降息100bp）。在金融市场持续动荡，两年期与十年期美国国债利率持续倒挂、工业PMI指数下行以及消费者信心指数严重下滑的当下，美国白宫应该认清中方的决心与贸易冲突升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