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祥临：“三位一体”农民合作社是小农户进入市场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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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祥临（中国合作经济学会）

    “落实扶持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政策，完善‘农户+合作社’‘农户+公司”利益联结机制。加快培育各类社会化服务组织，为一家一户提供全程社会化服务。”小农户如何进入大市场，如何与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是当前“三农”工作的重大课题，一号文件对此作出如上阐述。很快，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促进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意见》。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教研部教授徐祥临指出，“三位一体”的农民合作社是小农户进入大市场的桥梁。

    小农户将长期存在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所长魏后凯认为，中国的特点是大国小农。他指出，各方面数据显示，农户经营2公顷（30亩）以内地属于小规模经营，这样的农户可以称为“小农户”。按照这一标准计算，小农户短期内不可能消失。“小农户问题是关系到我们能否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能否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农业强国的核心关键点。”
    徐祥临则认为，小农户中的“小”与“大”是相对的概念，不必过于细究，“关键是农户获得土地的成本是否很高，进入市场是否困难，小农户这一生产经营主体需要什么。农户作为一个农业经营主体是不会消亡的，它永远最具活力。”
    建立农民合作社体系
    在徐祥临看来，“前几年讲四种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和农业企业，今年中央一号文件着重强调了家庭农场和农民合作社”。小农户有了一定经营规模，去工商管理部门登记注册，就成为家庭农场。小农户要进入市场，必须以农民合作社作为桥梁。也就是说小农户并不直接进入市场进行买卖，而是通过农民组成的合作社代表农户进行买卖。
    与以往常提及的“农民专业合作社”相比，徐祥临认为农民合作社并不只是搞专业生产，“如果合作社仅搞一种生产，在中国这种大国小农基本国情下，永远也摆脱不了小规模、产前产后服务成本高的窘境，我们应该搞‘三位一体’的农民合作社”。所谓“三位一体”，是指农民合作社为农民提供生产技术指导、供销合作、信用合作等服务，所有经营环节融合在一起，一体化地为农民服务，而且各经营环节产生的利润要归农户分享。
    徐祥临指出，今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继续深化供销合作社综合改革，制定供销合作社条例”，其目的也是纠正过去几十年的改革偏差，“供销社不能一味地往企业化方向发展”。他介绍，在我国，供销社从中央到乡镇各级都有相对层级，改革的目的是让各级供销社活起来，为农业农民服务，与农民合作社一道，形成全国上下一体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在这样的体系中，农业技术人员充分掌握农户的生产经营情况，通过合作社系统汇总上报，参照以前的消费市场情况，就可估算出当年农业生产是否过剩，从而预先调节，使土地、劳动力资源得到合理配置，解决农产品滞销问题。“当前，我们缺乏农民合作社体系，所以农产品生产过剩问题在现有体制下难以得到有效解决。”
    魏后凯认为，“农户+公司”“农户+合作社”模式的核心在于建立两者之间的利益联结机制。“利益联结，合理分配是关键的，也是最基本的。”
    实现集体的“统”是关键
    今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巩固和完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坚持家庭经营基础性地位，赋予双层经营体制新的内涵。对此，魏后凯表示，过去以家庭经营为基础、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的内涵发生变化。目前，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在某些方面发挥了“统”的作用，但一些新型经营主体也起到了“统”的作用，“在新形势下，怎么统、怎么分、怎么统分结合，还没有统一意见”。
    农业农村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宋洪远指出，我国农村基本经营制度框架主要是家庭经营和统一经营。家庭经营过去主要是小户经营，而现在出现专业大户、家庭农场等经营主体；统一经营，过去主要是集体经营一种形式，而现在出现了农民合作社、社会化服务组织、农业企业等形式。“坚持家庭经营基础性地位就是文件中说的‘巩固’，赋予新内涵就是‘完善’。”
    徐祥临认为，过去所讲的“统”很多是计划经济遗留的产物，如今研究如何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实现集体的“统”是关键。“赋予双层经营体制新的内涵，谁来统是关键。”他表示，在广东清远等地一些农村地区，承包土地的农户需要向集体缴纳一定的承包费，这是符合农村改革初心的。清远的经验告诉大家，土地归集体所有，这个集体是村民小组，而非行政村。在这个基础之上，交不交纳承包费由农民自己决定。作为地方政府，应当鼓励农民缴纳土地承包费。“在村民小组范围内，强调集体并不会发生干部腐败问题，甚至部分乡贤老板还出钱出力，建设村庄。”
    徐祥临指出，行政村的作用在于办好经济联合社，为农户提供生产技术指导、购买销售和金融信贷等服务，所产生的利润按照农户参与农业经营活动的份额进行分配。“这样一来，小农户遇到土地问题找村民小组，遇到市场问题找农民合作社和经济联合社，上下体系打通，农民进入市场就比较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