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防控下“稳外资”目标指向与对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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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学明（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院长）

　　“稳外资”不但事关我国更高水平对外开放和经济高质量发展，而且与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投资、稳预期密切关联，相互影响。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对我国外商投资企业的生产经营和地方政府招商引资工作产生了一定影响。对这些现实问题和潜在影响，要做到心中有数，采取科学有效的措施和应对方案，做好对外资企业的服务保障工作，把疫情对我国利用外资和对外开放的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一方面，疫情直接造成了一些外资企业停工停业，人员商务出行出国受限，交通物流受限，供应链断裂。1月31日，世界卫生组织将疫情认定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PHEIC）。但是，并不建议对中国实施旅行和贸易限制，但仍有一些国家对来自中国的人员采取入境管制措施。为控制疫情，部分工厂和企业延迟开工。另一方面，疫情也给外资企业造成了次生的经营困难。例如，市场危机，主要表现为客户关系流失、高替代性；法律危机，主要表现为合同变更、违约责任；人事危机，主要表现为员工变动、心态不稳；资金危机，主要表现为负债经营、现金流断档等。
　　当前，疫情已对汽车、半导体、电子信息等高端制造业和餐饮、酒店、物流等服务业外资企业造成了较为严重的影响。其中，供应链较长或者供应链分散的外企更容易受到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影响。任何一个零部件或产品的延迟交付，都可能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使得整个企业乃至全行业生产经营暂时停滞。工厂的停顿、工业组装成品和零部件的延迟交货，人流的控制、物流不畅，服务业的停摆等负面因素的累积，甚至可能影响跨国公司母公司调整全球生产布局计划，由此引发供应链、产业链的转移等负面效应。
　　聚焦疫情对我国经济运行带来的冲击和影响，应高度重视“稳外资”工作的重要性，明确疫情防控形势下“稳外资”的目标指向和对策措施。从国内看，要加强各地区和各级政府的协作，为外企稳开工、稳供应、稳需求、稳人心提供支持和帮助；从国际看，要通过与重点外资来源国家和贸易伙伴国家的政府及跨国公司增加沟通和理解，从而稳订单、稳预期、稳投资。为实现上述目标，把疫情对我国外资企业和地方政府招商引资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建议采取如下对策措施：
　　一是科学判断疫情走势，动态评估疫情对我国宏观经济和全球经济的影响。疫情发生以来，全国各地纷纷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随着疫情防控工作不断深入，要深刻认识疫情防控的严峻形势，客观评估疫情对我国经济造成的损失。需要看到的是，疫情发生以来，在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下，各地各有关部门坚决贯彻落实党中央决策部署，履职尽责，全力防控，经过艰苦努力，疫情形势出现积极变化，防控工作取得积极成效。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印发的《关于科学防治精准施策分区分级做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指导意见》，要求“分区分级精准防控，统筹疫情防控与经济社会秩序恢复”“各地要制定差异化的县域防控和恢复经济社会秩序的措施”。随着防控工作的不断进展，要动态评估影响，更要看到，我国经济将重回正轨，外商在华投资的预期也将恢复。
　　二是全面统筹疫情防控和恢复生产经营，要动员各级政府加强协作，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前提下，帮助和鼓励外资企业尽快恢复生产经营，稳定外商投资信心，尽量减少疫情带来的经济损失。比如，商务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可牵头加强各地政策协调，帮助外资企业解决复工中遇到的人员返回和工人短缺问题。再如，可由商务部、工信部、科技部牵头，协调各地经济开发区、自贸试验区、高新区等做好方案，帮助解决外资重点企业原材料和零部件短缺、供应链企业恢复生产时间不同而产生的供应链断裂等问题。要切实维护正常交通秩序，积极解决各地设立道路关卡、市场关卡导致物流运输停顿、市场停滞等问题。
　　三是全面客观分析疫情给外资企业带来的影响，落实《外商投资法》及其实施条例，让外资企业依法平等享受疫情期间各地政府出台的相关支持政策。一方面，要通过各地产业园区管委会、外资企业协会、智库等进行实地调研，充分掌握疫情对外资企业的影响，提高地方政府外商投资服务和招商引资的科学性、精准性。支持外企依法平等享受疫情期间各地出台的支持企业发展优惠政策，例如：外贸出口、税费减免、租金减免、财政支持、政府采购等各项政策。另一方面，疫情也给部分行业的外资企业带来了机遇。疫情防控刺激了中国市场和全球市场对医疗防护产品、医疗器械及材料、疫情相关的医药研发制造、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智慧城市、保险等制造业和服务业的海量需求，拉升上述行业企业产能增长。同时，疫情也倒逼一些外企继续进行产能升级，依靠在线办公和人工智能来减少损耗，提高运营效率。
　　四是各级政府部门要做好疫情期间外商投资企业的管理和服务工作。一家外资企业牵连着供应链上成百上千家本土中小型企业的生存状况，应切实帮助外资企业解决问题、减轻负担。具体包括：支持企业便利化办理各类业务，倡导网上受理，邮件受理。以国家级经济开发区、自由贸易试验区为抓手，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有序引导外资企业恢复正常生产经营活动。把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外资企业列入重点服务对象，加大精准支持，依法提供税费租金减免和低息免息贷款服务等，努力帮助其渡过难关。
　　五是加强外资企业抗击疫情的典型宣传工作，激发外资企业与中国互利共赢、风险共担的深厚感情。疫情发生以来，据粗略统计，有近200家在华外企积极履行企业社会责任，为中国抗击疫情捐钱捐物资，用实际行动与中国携手共克时艰。各地开发区、高新区、自贸试验区应积极发掘并总结疫情防控期间外资企业中涌现的先进典型和感人事迹，依规做好相关宣传报道，提高外企抗击疫情的斗志和信心，凝聚外资企业员工的精气神。
　　这次疫情是对我国治理体系和能力的一次大考，我们一定要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从长远看，必须平衡经济高速增长与教育、卫生、文化、体育等公共服务的关系，提高全民的法治意识和科学素养，继续提高各级政府的治理能力，以更为优良的营商环境为外企创造更大发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