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根等：中国对东盟的出口是转口贸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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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玉根、梁中华、李俊（荀玉根系海通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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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仍然靓丽

经济亮点：出口依然有韧性。自2023年8月起，我国出口增速持续回暖，在2023年11月由负转正。截至8月，出口增速上行至8.7%，为2023年3月以来高点，累计同比增速也升至4.6%。剔除价格因素，我国出口实际量表现更好，明显好于疫情（2020年3月）之前增长趋势线水平。此外，需要强调的是，我国出口的这一靓丽成果是在全球经济下行的背景下取得的，足见我国制造生产的优势。

出口对象更迭：东盟位居首位。自2018年以来，我国对东盟出口份额不断抬升，尤其是在2018年-2020年期间、2022年-2023年年中期间加速抬升。截至8月，我国对东盟出口份额高达16.7%，较2017年底上升了4.4个百分点；且自2023年年初就超越欧美，成为我国第一大出口对象。而我国对欧美的出口份额则分别下降至14.8%和14.1%，较2017年底分别减少了1.9个百分点和4.9个百分点。从出口增长来看，也是如此。截止8月，我国对东盟出口的增速为4.8%，明显好于欧美，我国对欧美出口的增速分别为-3.7%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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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口：暂不明显自2018年中美贸易摩擦以来，中美产业链面临重构，我国已经不是美国第一大进口来源国。而东盟在中美产业链重构中获益颇多，对美国输出大幅提升；同时，也成为我国第一大出口对象。那么，我国是通过东盟转口到美国吗？从美国视角来看：并不明显。美国自我国进口的依赖度从2018年开始不断下滑。截至7月，已经下降至不足14%，较此前高峰减少了约8个百分点。而美国自东盟的进口依赖度则上升至10%以上，较2018年增加了3个多百分点。不过，我们发现，美国自东盟进口份额提升较快的阶段是2019年年初-2021年年初。这一阶段份额的提升可以解释全部变化的86%，反而2021年年初-至今年7月是相对平稳的。美国自我国进口份额下降较快的阶段则是2018年-2019年年底、2021年年中-至今年7月，这两个阶段份额的下降可以解释全部变化的约70%左右。这与东盟的积极变化其实是错位的。此外，2021年以来，美国自东盟和我国进口增速趋势也是较为一致的。

从东盟视角来看：也不明显。东盟对美国的出口份额从2012年开始趋势增长，截至6月，上升至15.3%；我国对美国出口份额则下降至14.1%。不过，我们发现，东盟对美国出口份额提升较快的阶段分别为2014年-2017年以及2018年-2021年年中。反而，2021年年中-至今年6月东盟对美国出口份额实际上是保持相对平稳的。而我国对美国出口份额快速下降阶段是2018年底-2020年年中以及2022年3季度-今年8月。尤其是第二阶段，可以解释中国对美国出口份额减少的60%以上，这与东盟的表现也是错位的。从出口增速来看，也是如此。东盟对美国出口增速大幅提升是2020年-2022年年初，2022年年初以来东盟对美出口增速与整体出口增速保持一致。

由此可见，我国与东盟贸易规模的增长，不可简单定性为转口，一定程度上或也与东盟自身需求提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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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差异明显前文从东盟和美国总量角度来看，我国转口并不明显。我们进一步从产品角度来看我国与东盟和美国的贸易变化。从美国来看，我国对美国出口产品略有变化。在2018年中美贸易摩擦之前，我国对美国出口较多的产品分别为电话机、自动数据处理设备、监视器、机动车零附件、坐具、三轮车以及箱包等，前3大成品占比合计为23.5%。2023年，我国对美国出口重点产品依然是电话机和自动数据处理设备，但低值简易通关商品提升到第三位。相比2017年，电话机、自动数据处理设备以及监视器占比下滑至19.5%，三者占比分别减少了0.8个百分点、2.2个百分点以及1.1个百分点。而低值简易通关商品占比则提升了3.4个百分点。

不过，我国对东盟出口的产品则显著不同。2017年，我国对东盟出口前三的产品分别为电话机、集成电路以及石油类产品，3者占比合计为15.8%。截至2023年，我国出口到东盟前三的产品依然是集成电路、电话机和石油类产品。相比2017年，集成电路占比基本持平，石油类产品有所上升，电话机占比则大幅减少了2.7个百分点。此外，我国还对东盟出口大量平板显示模具、半导体器件以及船舶等产品，这些都是与对美国出口重点产品类型显著不同的。可见，从商品来看，我国与东盟之间不断加强的贸易合作，也不能简单定性为转口。

风险提示：美国经济持续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