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策略] 周淑真：如何下好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大棋局”？

当人类社会进入本世纪第二个十年以来，以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特朗普上台和英国脱欧公投为标志，早已悄然发生的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方位、深层次加速演进，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前所未有，开始引发世界前所未有的动荡和变乱。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支持和推动下，乌克兰危机和巴以冲突相继爆发且仍在持续，这给所在地人民生命安全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同时因无止境的支持和援助代理人，也给美欧各国人民带来沉重的经济和社会负担。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是以美西方国家引领的单极世界发生了重大变化，表现在21世纪的世界地缘政治、经济发展、文化发展、治理体系等方面都在发生着变化。

全球治理体系深刻重塑，国际格局加速演变。经济全球化与国际关系民主化共同催生全球治理体系变革。世界历史进入近代以来，欧美国家曾在几百年间长期主导国际政治和世界经济发展进程。二战结束之后，随着一大批第三世界国家获得政治独立，国际政治格局开始发生深刻改变。冷战结束之后，随着两极格局的终结，各国相互联系和彼此依存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频繁、更紧密，一批新的国际多边机制蓬勃兴起，从亚太经合组织到二十国集团，从上海合作组织到金砖国家组织，新兴市场国家和大批发展中国家不仅在国际政治而且在世界经济中发出越来越大的声量，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推动全球治理体系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在经济全球化与国际关系民主化的大背景下，优化全球治理、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变革是大势所趋。

世界经济版图发生着前所未有的深刻变化。进入21世纪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国际分工体系中的角色地位逐渐发生重大转变。由资本逐利的特点所驱使，为追求相对低廉的劳动力成本，众多跨国企业纷纷将生产环节由发达国家转至以新兴市场国家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尽管跨国企业因此获得更大的盈利空间，但发达国家劳工阶层的就业机会流失，贫富悬殊更趋严重。与此同时，伴随这一进程，发达国家经济增速放缓，而以新兴市场国家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开始实现经济起飞，在世界经济中所占比重呈上升趋势。科学技术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影响国家竞争力的关键因素，特别是科技进步与产业创新进一步融合，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并迅速转化为生产力，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发展的成效日益显现。由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的新陈代谢和激烈竞争前所未有。这一变局不仅重构全球创新版图和重塑全球经济结构，而且带来人类社会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的深刻改变，推动生产关系的变革。

在国际秩序演变之下，中国能够将制度优势更好地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为世界的稳定和繁荣做出贡献。首先，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具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显著优势，能够统一有效地组织开展各项工作，实现赶超发展。其次，中国坚持深化改革开放，坚定不移扩大开放，持续扩大制度型开放。特别是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和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十多年来，共建“一带一路”从理念转化为行动，促进了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新领域合作等全方位多领域互联互通，不仅给相关国家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也为推进经济全球化健康发展、破解全球发展难题和完善全球治理体系作出了积极贡献。

更为重要的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为社会治理和经济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通过政党协商、参政议政、民主监督等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的安排，就国家社会发展的重大问题集中各方面意见和建议，推动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并充分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重视加强对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履职尽责的支持保障，能够优化政治资源配置，形成社会各界广泛参与国家治理的体制机制，从而把我国制度优势更好地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动荡和变乱产生的原因很多，但政治对立、权力对抗的政党政治是其制度性根源。政党自产生300多年间，政党政治发展始终是一个国家政治社会生活中的活跃领域，从来没有静止的状态，没有终极的模式。世界各国在大变局中所发生的治乱兴替，该国政党政治的运行品质在其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政党的兴衰是导致国家盛衰变化的重要自变量。美国两党在国内和国际政策的各种问题上，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尖锐对立的两极，并扩大到社会的大部分选民，从堕胎权利、枪支管制、移民涌入、边境管控，到是否支持乌克兰和以色列，各种分歧触动了社会大众的根本价值观念，导致社会冲突不断。在“身份政治”和“政治正确”的潮流之下，美国两党既无共识更无妥协，时刻进行着的博弈导致国内社会政治的不稳定与变乱频发。2024年的美国总统大选可谓瞬息万变，令纷繁复杂的当代世界更加变幻莫测。同时美国两党的价值观念已外溢扩大到英法等欧洲国家，引起政局的动荡。需要注意的是，美国两党虽在国内政治社会等问题上极端对立，但对于中国快速发展的焦躁与不安，所抱持的担心、恐惧与防范的立场和态度是一样的。

首先，中国共产党是长期连续执政的百年大党，具有“于变局中开新局”的历史自信。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中国共产党来自人民、植根人民、服务人民。中华民族近代以来180多年的历史、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100多年的历史、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70多年的历史都充分证明，没有中国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和人民选择了中国共产党。百年来中国共产党致力于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为人类谋进步、为世界谋大同，这是我们党在中国执政并长期执政的历史自信，也是我们党团结带领人民继续前进的历史自信。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巨大的政治勇气全面深化改革，以强烈的责任担当稳步推进改革，突出问题导向，加强改革顶层设计，敢于突进深水区，敢于啃硬骨头，敢于涉险滩，面对新矛盾新挑战，坚决破除各方面体制机制弊端，实现改革由局部探索、破冰突围到系统集成、全面深化的转变，各领域基础性制度框架基本建立，在许多领域实现了历史性变革、系统性重塑、整体性重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为我们继续前进奠定了坚实基础、创造了良好条件、提供了重要保障。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明确自身定位目标并积极付诸行动、践行初心使命的政党；是一个以人民为中心，尊重人民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人民有所呼、改革有所应的政党；是一个改革为了人民、改革依靠人民、改革成果由人民共享的政党；是一个在前进的道路上有效应对重大风险挑战、推动党和国家事业行稳致远的政党。我们有理由相信，在新征程上中国共产党能够坚定历史自信，在百年变局加速演进中赢得战略主动，“于大变局中开新局”，把中国式现代化宏伟事业不断推向前进。

其次，党的领导是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于变局中开新局”的根本保证。中国共产党是最高政治领导力量，处于国家治理体系的核心位置，在国家各项事业中发挥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党和国家的根本所在、命脉所在，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利益所系、命运所系。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给我们党提出的新考题比过去更为复杂和艰难，如何科学回答好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关系着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为提高党对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领导水平，下好“于变局中开新局”这盘大棋，《决定》明确提出“保持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高度自觉，坚持用改革精神和严的标准管党治党，完善党的自我革命制度规范体系，不断推进党的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并从“坚持党中央对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集中统一领导”“深化党的建设制度改革”“深入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以钉钉子精神抓好改革落实”等方面进行了详细安排和部署，以确保进一步深化改革能够把稳方向、突出实效、稳步推进。

最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指导思想是中国共产党“于变局中开新局”的科学指南。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实践告诉我们，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归根到底是马克思主义行，是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行。”党的二十大确立了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心任务，要把这些战略部署落到实处，把蓝图变为现实，根本在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明确了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指导思想，阐明了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思想旗帜、发展理念、总基调和总要求等，成为新征程上指导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强大思想武器。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关键时期。中国式现代化是在改革开放中不断推进的，也必将在改革开放中开辟广阔前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是划时代的，开启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也是划时代的，开启了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系统整体设计推进改革新征程，开创了我国改革开放全新局面。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重点研究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问题，彰显了将改革进行到底的坚强决心和强烈使命担当。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面深化改革的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科学回答了新时代为什么要全面深化改革、怎样推进全面深化改革等重大问题，深入学习贯彻好这些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对于统一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思想和行动，以更加奋发有为精神状态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

理念是行动的先导。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贯彻新发展理念明确了我国现代化建设的指导原则”。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面对纷繁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面对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深入发展，面对我国发展中的突出矛盾和问题，在深刻总结国内外发展经验教训基础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新发展理念意义重大、内涵丰富，为全党在发展问题上提供了管全局、管根本、管长远的科学指引。新发展理念的原则和精神在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的《决定》中得到了完整、准确、全面地贯彻，由经济领域发展到社会政治国家安全等各个领域。发展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 立足于我国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实际，把新发展理念贯穿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全过程各方面，“于变局中开新局”需要关注以下方面。

一是更加注重系统集成。习近平总书记在关于《决定》的说明中谈及在决定稿起草过程中，重点把握的内容之一，是“强化系统集成，加强对改革整体谋划、系统布局，使各方面改革相互配合、协同高效”。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可以说是各方面改革目标的组合与集成，系统集成后的各部分之间能够相互补充协调，从而发挥更大的整体效能。系统集成涉及处理“这个方面同那个方面”的关系，讲的是战略的空间布局，而作为全局的战略，往往呈现出事物运动发展空间的广阔性。全局是相对的，任何一个系统都是全局系统的一部分，而这个全局在更大的系统中，它又成为了部分。因此，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要注重系统集成，坚持以全局观念和系统思维谋划推进，加强各项改革举措的协调配套，防止和克服各行其是、相互掣肘的现象，从而推动各领域各方面改革举措同向发力、形成合力，增强整体效能。同时要在法治轨道上深化改革，坚持系统观念，处理好经济和社会、政府和市场、效率和公平、活力和秩序、发展和安全等重大关系，增强改革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更加注重不失时机地把握战略机遇，娴熟地运用策略方针，切实落实各项政策措施。

系统集成也包括过程的阶段性。因为战略也是处理“这个阶段同那个阶段”之间的学问，讲的是战略的时间安排。“这个阶段同那个阶段”，往往呈现出事物运动发展的时间上的持续性。《决定》更加关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过程性，提出“到二〇二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八十周年时，完成本决定提出的改革任务。”“到二〇三五年，全面建成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完善，基本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为到本世纪中叶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奠定坚实基础”。这明确划定了改革的时间表、路线图、任务量。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过程必然引起中国地位和实力的重大变化，是中华民族复兴的关键所在。

二是更加注重突出重点，注重从体制机制上推动解决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关于《决定》的说明中强调，决定稿起草过程中把握的重点之一，是“抓住重点，突出体制机制改革，突出战略性、全局性重大改革，突出经济体制改革牵引作用，凸显改革引领作用”这为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明确了重点任务、指出了主攻方向。当前，推动高质量发展面临的突出问题依然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例如，市场体系仍不健全，产业体系整体大而不强、全而不精，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状况没有根本改变，民生保障、生态环境保护仍存短板等，这些发展中的问题需要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从体制机制上推动解决。《决定》提出要“坚持上下协同、条块结合，科学制定改革任务书、时间表、优先序，明确各项改革实施主体和责任”鼓励结合实际开拓创新。把握时度效，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坚持方向不变、道路不偏、力度不减，进一步推动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行稳致远。

深化改革势必坚持以制度建设为主线，加强顶层设计、总体谋划，破立并举、先立后破，筑牢根本制度，完善基本制度，创新重要制度。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保障，要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创造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场环境，实现资源配置效率最优化和效益最大化，既“放得活”又“管得住”，更好维护市场秩序、弥补市场失灵，畅通国民经济循环，激发全社会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形成经济发展、市场繁荣的国内环境。同时坚持对外开放基本国策，完善高水平对外开放体制机制。

三是更加注重改革实效。“一分部署，九分落实。”有了好的决策和实施蓝图，关键还是要以钉钉子精神抓好改革落实，真抓实干，注重改革实效。对此，要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激发和增强社会活力；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推进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建成现代化经济体系，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

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在国内国际影响深远，意义重大。全面深化改革作为稳大局、应变局、开新局的重要抓手，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动力。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于变局中开新局”具有重大的国际意义，通过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把我国制度优势更好地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推动高质量发展，增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动力和活力，不仅为危机四伏、变幻莫测的当代世界培育新机，为变乱不确定的世界增加确定性和稳定性，而且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展现了不同于西方现代化模式的新图景，为人类对更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了中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