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峰：相信改革的力量 期待金融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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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海峰 国泰君安首席经济学家 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理事

本文是何海峰在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暨第三届大湾区经济发展大会上的演讲实录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金融界同仁、各位首席同事：

很高兴参加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暨第三届大湾区经济发展大会，今天的论坛给了我任务，让我解读三中全会。首先我不敢说解读，只能是谈一点自己的学习感受，不代表国泰君安证券。我的题目是《相信改革的力量 期待金融的作用》。

第一个关键词“关键一招”。大家可能听得比较多了，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总书记说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也是一百年奋斗目标伟大复兴的关键一招。接下来，我想和大家结合经济研究政策分析的相关内容，谈一下三中全会学习的感受。

这两张图都是高盛的报告图，讲的是2035年、2050年甚至2075年主要大国地位的变化。大家可以看到，2035年印度要超过美国，到2050年、2075年，世界大国（以GDP论）分别是中国、印度、美国，第四名是印尼，那时的日本已经滑出了前十名。当然了，对于GDP的预测有各种技术方法，只是供我们参考。美国总统曾经发过一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专门点出现在的时代是大国竞争的时代，“大国”主要有哪些？这里不多说。当然，中国也关注了这件事，2003年政治局的集体学习，就是回顾过去500年九个主要大国的兴衰历史。后来，中央台也有专门的专题片播放，所以这是一个大国竞争的时代。

对中国来说，支撑大国发展的主要是经济。我们经常说，改革开放几十年来中国取得了两大奇迹，其中一个就是经济的快速增长。过去30多年，平均9.6%、9.8%接近10%的增长，但从“十二五”、“十三五”“十四五”，我们看到GDP增速平均水平以非常快的速度在向下移动，疫情三年受到巨大冲击，也偏离了我们的潜在增速。但确实是，过去20多年来中国是世界增长最主要的贡献国。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总书记提出民族复兴的战略大局。

左下角有一张图，中国的制造业最近十多年占全世界30%，制造业和工业不完全一样，工业的范围更大一些，中国制造业占20%，工业最高的时候是33%，后来降到了25%以下，目前是26%这样的水平。

左下角第二张图，中国出口占比从最高超过20%，GDP的1/5是出口，下降到不到14%。大家再看右下角的图，这是站在美国的角度看中国，美国从中国进口最高的时候占22%，下降到不到14%。由于中美贸易和种种原因，这就是我们面临的外部情况。大家知道，中美关系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这种关系包括贸易、包括投资、包括科技也包括人文，因为人文会带来思想的交流。总书记在十九届五中全会总结了一句话，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主要特点是一个“乱”字。五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十四五”规划和2035规划的建议》，随后我们发布了五年和十五年的纲要和规划建议，界定了中国经济现代化包括现代化产业体系以及新质生产力、战略性新兴产业九个、未来产业八个赛道，所以要统筹两个大局。

我们提出了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内循环主要靠我们自己，因为外部循环取决于国际经贸关系、国际大国博弈变化。2020年5月，政治局常委会首次提出双循环，二十大再次强调双循环，去年总书记在内蒙考察时有一句讲话：构建国内大循环是为了保证极端情况下国民经济能够正常运行。新发展格局、双循环很重要，但我们还是要构建高水平的开放型经济体制。也就是还要走出去，中国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去年，“一带一路”倡议十周年有一个总结，150多个国家、30多个国际组织签署了合作文件，成立了20多个双边平台，中国目前是160个国家的第一出口大国，中国从200多个国家进口，但我们的进口还不是最大的，我们连续七年是第一贸易大国，连续七年是第二进口大国。和“一带一路”倡议相提并论的还有两个：1.美国提出的全球基础收拾投资伙伴关系，投资额6000亿美元。2.欧洲的全球门户计划，3000亿欧元。这是一个大国竞争的时代。

时任副总理刘鹤有一篇署名文章，在官方重要媒体上发表，标题就是：必须实现高质量发展。大家都知道，高质量发展主要是指经济高质量发展，这是时任副总理刘鹤传达十九届六中全会精神之后发表的署名文章，我只摘取了其中的一部分。经济发展要靠创新，创新最重要的就是科技创新，经济发展要构造现代化产业体系，现代化产业体系和科技创新都需要金融，当时刘鹤作为分管金融的副总理，在这篇文章中提出要深化金融供给侧改革。中国的金融体系结构有点问题，盛老师对数字非常敏感，直接金融以银行为代表的资产占了90%多，保险是6%多，证券不到4%，这就是现在的结构。刘鹤提出要实现科技、产业、金融的高水平循环，2020年的陆家嘴论坛，再次强调要在上海和长三角实现金融科技产业的良性循环和三角互动。署名文章中，刘鹤专门点了资本市场，资本市场在金融运行中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要打造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资本市场是一个枢纽，是实现科技创新和实体经济转型升级的枢纽。

我们再看三中全会的决定。右边是人民日报做的高清思维导图，我们可以回顾这三次最重要的三中全会，实际上十一届三中全会没有主题报告，十一届三中全会拉开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大幕，但是没有主题报告，主题报告实质上是前面的中央工作会议上小平同志作的闭幕报告，中国把工作重心转向了经济建设。到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中开头就讲了，我们全面研究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大家知道十八大要实现全面小康，这是十八大的主题，十九大是决胜前面小康。在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中，最重要的一个提法（对经济来说）就是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大家都知道，自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每一次三中全会经济体制改革都是最重要的。这一次，我们还是六十条，还是十六个方面，总书记在说明中也作了介绍，需要强调的是经济体制改革仍然是重头戏。总书记强调，经济体制改革发挥着引领作用，具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经济体制改革一共包括六方面24条，占全部内容的40%，非常重要。

但是需要大家注意的是，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中，财税体制改革是专门一部分，那时候还没有提出金融体制改革，只是提出了金融市场体系改革。科技体制改革提出来了，但是也没有上升到这一次的高度。所以我们看到，高质量发展一手就要靠科技，一手就要靠金融。这是从中央和国家机构的改革，比如我们成立了中央科技委、中央金融委，是一脉相承的。

总书记强调，中国式现代化关键在科技现代化，在支持全面创新体制中一共有三部分，是第一次把教育科技人才放在一起，因为科技创新要靠人才，人才要靠教育。本来最早提出来的科技强国是到2050年建成，后来我们加快了，二十大报告要加快科技强国建设，2035年就要建成科技强国。前两天科技部部长专门就贯彻学习三中全会精神接受了采访，也发表了专门的文章。推动科技体制改革取得更大突破，其中有一条就是科技和产业要实现深度融合，中间谈了四个环节，其中一个环节就是科技金融，也就是连理事长以多年的金融和银行研究提出来的感受，要优化科技创新的生态，除了发挥银行主力军作用，更要对资本市场，对于创投风投投资这些类的金融机构赋予更重要的生力军作用，要构建同科技创新相适应的科技金融体制，加快形成以科技创业投资为重点的科技金融服务体系。

除了科技还有金融，金融是支持高质量发展的另外一个最重要的抓手。总书记关于金融工作的论述摘编，各位首席同仁、各位经济金融的从业者相信都已经学习过多轮。在十八大召开之前，总书记在主持政治局学习时就宣布，我国已经是重要的经济大国，但这个大国不是强的意义。从强的意义上讲，历史上曾经有荷兰、英国、美国，他们做出了非常重要的金融创新，其中有一个一脉相承的创新，就是围绕资本市场提供的发债和股票市场的发股票融资，到现在这还是一个重要的主线。所以中国的经济、金融要转型，要变成强国。强国一定要转型，要把我们不到4%的资本市场做大做强做优。在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上提出来要建设金融强国，有五篇大文章，首当其冲的就是科技金融。

我们就三中全会来看金融。如果站在融资或者资金运用上来说，财政也是金融，财政是国家金融，是国家治理的基石和支柱。财政资金有非常大的撬动作用，各位首席都很关心资金的运用流向，这当然重要，但其实三中全会告诉我们，更要关注的是制度改革，首当其冲就是预算制度。大家知道，和融资相对应的是投资，发改工作有一句话叫做资金跟着项目走，现在财政的工作也是，资金跟着项目走，项目跟着预算走，预算要做零基预算，并不是去年有的预算今年一定会上，要高质量发展，要建设新质生产力。

金融是浓墨重彩的一篇文章，我刚才和大家提醒了，上一次体制改革中没有金融体制改革这个说法，只有金融市场体系的说法。制度改革很大程度上是要靠战略和政策来贯彻落实的，“十三五”的时候有一个“十三五”现代金融体系规划，实际上没有全面公开发布，有这么一个报道。现代产业体系规划提出来了五化改革方向：市场化、国际化、法治化、信息化、现代化，并且规划了八大体系改革。各位同仁有没有听说过“十四五”的金融规划？实际上，国家没有发布“十四五”金融规划，在这次《决定》中把前面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包括省部级领导干部的主题学习又做了强调，并且某种程度上做了升级，全文提及金融34次，我个人理解从制度建设、市场化建设和国际化三个方面，提出了开放的措施。

注意，过去经常的表述是市场化、国际化和法治化，形成制度是法治和政策研究的最高目标要求，把制度化放在了前面，加快金融法治，我们要立金融法和制度化建设。第二个实际上是完善金融市场体系，要把资本市场的短板补上来。大家都很清楚，国九条和“1+N”的政策体系已经推出来，最后在统筹开放和安全情况下推动金融高水平开放，与过去金融改革有一些不同，就在这些方面。

说到资本市场，在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上，原文表述首先是：优化融资结构。也是刚才连老师提到的资本市场更重视融资，要在优化融资结构的前提下，更好发挥枢纽作用，在这次《决定》里的第二个方面是投资和融资功能相协调。投资从表述上放到了融资的前面，我们提出来的这几个方面，规范发展是法治化、制度化，投资和融资相协调，健康稳定也就是新国九条的高质量发展，内在稳定长效机制以及对外开放五个方面，基本上对应了资本市场五次出现中的三次，是在经济工作这部分，另外两次是在其他方面。资本市场的作用不仅限于对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还包括其他的重大主题。

我个人理解，投资方面要增强获得感，融资方面要对融资行为加强严格规范，监管方面要持续强化监管。最后要加强投资者保护，没有投资者，没有高质量上市公司，没有现代的一流投资银行和投资机构，资本市场建设说不上有全面的支撑要素。我们要加快资本市场向高质量发展，要转变发展。在这次学习三中全会和年中工作会议精神传达上，再次强调我国资本市场已经到了向高质量发展加快转变的过程。中国的经济在后疫情下的恢复向好，中国金融特别是中国世界市场转型发展，在中国经济恢复发展中，金融要加快转型升级。证监会主席吴清强调了四点：1.以改革促稳定。2.以改革促发展。3.以改革强监管。4.以改革强队伍。还是强字当头、严字当头。

金融到底在经济体系中、高质量发展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作用？刚才盛老师作了很好的解释，金融是生产性服务业，而且是现代服务业中最高端的服务业。金融有很大的能量，我们知道任何一个现代经济社会有三大基础产业，实际上也是与时俱进的产业，分别是能源、交通和信息。中国正在向可持续能源发展，能源的最高境界就是可控核聚变，能释放源源不断的能量，上海已经做出来了领先世界的贡献。

在变化的年代，在改革的时代，金融有目标感、责任感、压力感，当然各位同仁、各位金融从业者胸怀国之大者，强化使命担当，更要有光荣感。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