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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 西京研究院创始院长 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成员 当前全球金融市场集中到了两大宏观因子上,一个是美国的总统大选,一个是中国的刺激政策。这两个也不是独立的变量,中国的刺激政策有一部分还要考虑美国大选引发的冲击,为特朗普的卷土重来保留子弹。所以今天,所有的宏观变量可能都要围绕着美国总统大选这个核心宏观因子进行重构,大类资产也要围绕着这个因子进行重定价。就当前的选情来看,这次帝国的权力交接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世界动荡已经是不可避免。假如特朗普败选,占领国会山和白宫的群众运动可能比四年前更加激烈。现在普遍认为特朗普当选的概率比较大,假如其当选,会将美国当前的政策搞个底朝天,无论是国内的经济政策还是国际上的外交政策,都要从极左转向极右,引起的动荡可想而知。特别是对俄乌战争和中东冲突的态度,要采取180度大转弯,停止对乌克兰的支持并向俄妥协,会引起地缘政治和国际秩序产生大地震。可能当初设计选举制度的国父们,也没想到美国今天的民主政治衰退至此。为了阻止民主异化为民粹,他们专门设计了“普选+选举团”制度。但是,在各种思潮纷争、政治分裂、贫富分化,自媒体大v掌握话语权,技术精英成为新精神领袖的今天,传统的民主选举制度似乎正在走向黄昏,宪政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要知道,特朗普的上台,恰恰就是靠选举团的票顶上去的。特朗普主义是对建制派的重大冲击和解构,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因此我们的一个判断是,今年的美国大选,过程仍将充满激烈的纷争甚至是腥风血雨(暗杀,刑诉等已经发生)。就算尘埃落定,无论谁当选,败选的一方都不会善罢甘休,权力交接一定是困难重重,类似四年前万人冲击国会山的事情保不准还会上演。当两党制的制衡和大民主文化初衷异化为党争、民粹和孤立主义,多党制的优势将遭到削弱。我在2018年的一篇文章《全球化的黄昏与帝国的背影中》已经做了详细的分析和预判。事实证明,特朗普对建制派和全球秩序的冲击的确是按照“权力的马基雅维利主义和政治的精致利己主义”演进,他将政治买卖、权力交易和政治民粹化、粗鄙化的“政商”本色体现的淋漓尽致。在这里我们并非带着有色眼镜指责特朗普,而是从政治学和社会学的角度来看“特朗普现象”——它无疑是美国历史上的特殊现象,一个政治素人以一种民粹化和极端右翼的形象出现,既解构了美国政治,又解构了他所在的共和党。如果“存在的都是有原因的”,那么特朗普现象的发生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一种解释是,选民们并非看好特朗普,而是对美国的政治和社会现实无比不满。或许民众也认为特朗普并不适合当总统,但是他们对建制派更加厌恶,他们只是想要有所改变。当特朗普借助自媒体变成大v出现后,民众的选票就被迅速动员起来。在一个平庸而没有希望的时代,人们无比渴望弥赛亚(救世主)的出现,这的确符合福音派们的宗教信仰和集体心理。从深层次上来说,特朗普现象是以极端保守主义呈现的美国民主和宪政制度的自我保护,是基督教古典信仰对白左极端放纵主义的一次反抗。自次贷危机之后,美国的各种深层次问题和矛盾不断暴露。当事物走向一个极端(极左),那么必然会出现一个更加凶猛的另一个极端。特朗普就是极右主义的代表。极端主义和激进主义必然会让美国原本精致的民主和宪政走向衰败和危机。实际上不仅仅是美国,时至今日,全世界的权力交接似乎都成为大问题。或者因为战争迟迟不选举,或者走马换灯式的换人,或者选举过程舞弊,或者拒不承认选举结果;独裁威权国家的领袖屡屡逃亡,领导人被暗杀的事件层出不穷,等等。这一切预示着,政治制度正在面临着新一轮的严峻挑战。关于这个问题,我在《赵建:全球政治衰退及其后果》中已经有过初步的论述:政治同经济一样,也存在发展和衰退现象,当政治发展的时候,权力的交接和使用都很有效,否则就处于不稳定和不确定状态,很容易发生政治危机,从而外溢到经济和社会。帝国的权力交接从来都是惊涛骇浪、腥风血雨。中国几千年政治史上能顺利交接权力的可能不到一半。即使是美国这样的实现了“历史终结”的现代民主制度,在总统选举中也不是那么顺利,总统被弹劾和暗杀并不鲜见。事实证明,政治机制的运转并非独立,而是内嵌于整个历史、社会、经济、国际地缘等大环境。如果大环境好,治理机制和权力交接就顺利稳定一些。如果大环境恶化,那么整个政治制度也会走向衰退,即使当初设计的在理论上多么完美。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政治、社会、经济三位一体。很多人过于迷信制度万能,但是现实中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制度框架中的人。一个好的社会应该是制度与人的良性互动。我们常说,好的制度能让坏人变成好人,坏的制度能让好人变成坏人。这个当然没错。但是也存在一种现象,坏人也会将好制度玩坏,好人会将坏制度驯化。中国晚清甲午战争以来一段时间,权力层无比迷信共和和立宪,好像从西方照搬了这个制度,就能像日本一样一举成为工业强国。但实际上,都是一场场闹剧和悲剧。因此,很多照搬西方好的民主制度的国家,并没有起到西方民主国家的效果,关键是不同的人群,受到文化、习俗,特别是群体素质的影响。土壤不同,北方为枳,南方为橘。同样的民主制度,在西方和印度、南美等国,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制度的效果也很不一样。古希腊时代,苏格拉底将民主制度视为最恶的制度。今天情况就不一样,民主化浪潮是历史的必然趋势,今天应该正在经历第四波。美国这次总统大选,从概率来看,特朗普当选的概率已经超过六成,全球资产也已经为此进行重定价。比如美元指数走强,主要贸易国汇率大跌,金价上涨,加密货币飙升,股票市场大幅波动等等。当然,现在的变数还很大,不到最后一刻无法说谁一定会赢。我重申一下个人观点,无论是谁当选,美国的这次权力交接都不会顺利,很可能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这样的腥风血雨在上一次美国大选已经经历过一次,美国和全世界都已经领教过特朗普的信徒们占领国会上的风暴。特朗普现象并非偶然,是美国各种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的结果。主要有四大矛盾侵蚀着美国原本精致而富有韧性的政治制度:1,劳动和资本之间的矛盾,与最近半个世纪的快速全球化有关。说到底,就是在全球化过程中,资本可以在全世界寻找低成本洼地,获取更多的赚钱机会,但是劳动力却不行,只能在国内寻找有限的就业机会而内卷。次贷危机之后,美联储将QE当作常规工具,将最后贷款人的角色扩展为最后交易商,最后AMC(收购两房的有毒资产),以及疫情后的最后救济人。货币大放水一方面…… 2,精英和民众之间的矛盾。美国的核心能力,一是科技,二是金融,但这两项都只掌握在少数精英手里。从财富结构来看,美国的贫富分化程度已经创造了百年新高,到了二战以前。1%的最富有人群掌握了六成的财富。美股七巨头的每一个创始人都富可敌国。但是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生活改善并没有那么大。然而就像我在五年前就指出的,美国的民主选票政治和自由市场经济存在一个矛盾…… 3,美国和世界的矛盾。美国是个特殊的国家,一方面它是美国人的美国,另一方面它又是世界的美国,是国际秩序和主要全球公共品比如美元的供给者。这样,美国人的美国和世界的美国之间并不总是统一,而是充满了矛盾。首先,美国要向全球输出公共品,特别是世界货币美元,就必须增加国内赤字,引发国际收支的巨大失衡,引发财政赤字膨胀和产业空心化,最终导致社会和政治不满。其次,美国要维护世界秩序,就必须施行霸权主义,无论是军事霸权、政治霸权、货币霸权,还是意识形态和话语权的垄断,否则很难维系这么庞大而又复杂的国际政治和经贸秩序。但是,世界是多元的,除了贸易赤字问题外,意识形态和宗教信仰等文明的冲突也在困扰着美国与世界的关系…… 4,技术和制度的矛盾。数字传播的扁平化、自媒体化,是特朗普作为政治素人崛起的重要原因。特朗普胜利当选为总统,是美国政治史上鲜见的不依靠大型利益集团捐助而主要依靠小额捐赠的“政治素人”。这就是数字传播的力量,是信息技术革命对传统政治制度的冲击。说到底,就是自媒体信息传播技术对建制派政治制度的冲击。这种技术和制度的矛盾,在这一次美国总统大选中体现的更加极致…… 时至今日,特朗普退出政治舞台的四年,历史在加速变迁。三大加速器:瘟疫、战争与科技革命叠加出现,美国经济虽然表现一枝独秀,但那些累积已久的深层次矛盾并没有缓和反而进一步加剧,特朗普主义生存的土壤更加肥沃而非削弱了。因此,美国及其民主制度可能正站在一个悬崖之上,就像过去经历的财政悬崖一样,考验的是这个国家的韧性。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将再一次见证历史的大变局。在美国的政治悬崖边上,无论是美股、美债还是大宗,都要做好经历一次次事件冲击的准备。因此,在走熊很长时间之后,做多波动率可能是未来一段时间控制风险敞口的一个明智选择。(来源:首席经济学家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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