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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迎春(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译审,创新工程首席专家,国际行政院校联合会科学委员暨领导力与公共治理工作组联席组长,管理学博士) 病毒无边界、肉眼不可见。在全球化背景下,随着交通工具的高效便捷、人员流动的密集频繁、生物技术和生命科学的快速发展,病疫爆发的频率、蔓延的规模、造成的危害都在逐级上升,此次疫情更是全球无一幸免,不仅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和社会恐慌,也对各国政府以及国际社会的风险应对能力和实力进行了全方位、多层次、多角度的考验和淬炼。时至今日,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中国表现出了强有力的制度优势、动员能力和救援实力,得到了全国人民乃至国际社会的肯定和好评。但是,在整个战“疫”过程所付出的代价和牺牲以及暴露出的不足,值得今后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进程中逐步完善。
拓展战略视角,建设整体治理良好制度环境
面对人类与瘟疫斗争的新常态,国家公共卫生防控将是一项复杂而艰巨的系统工程,不仅需要坚持底线思维,全面增强公共卫生风险意识和安全能力建设,还要具备超前意识,集中政治智慧,防患于未然。为此,建立并优化整体治理制度环境非常关键。这里的整体治理是一个纵横交错、内外叠加、立体多元的大概念。
一方面,要求国家在公共卫生风险防控的领导决策、政策实施与效果评估中注重“全国一盘棋”,树立大健康、大安全、大保障理念,全面俯瞰和透视公共卫生突发事件发生发展的整个过程,结合疫情防控的宝贵经验尽快梳理、完善、出台相关立法和配套制度,厘清各级政府、各部门和各行业领域在公共卫生生态环境建设和重大风险防控中的职能职责,在政府、市场与社会之间,按照联合整合融合等原则,利用政策、规则、人才、标准等资源的互联互通,建立各种形式务实高效的整体政府跨界协同机制,真正从全局全域和全国范围集中做到群策群力、联防联控、群防群控。
另一方面,在卫生防疫战争中要重视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树立大自然、大社会、大家园理念,在国家、国际项目、跨国企业、国际组织之间,按照共商共建共享原则,通过内外协调、中西联动形式,积极寻求诚信、公开、透明的服务环境、规则平台和协同力量,主动研究和分析世界卫生组织以及其他国家和国际社会的相关法律法规,在不断扩大国际朋友圈的过程中发现新的合作机遇和协同路径,真正在全球范围全面实现整体防控、守望相助、共克时艰。
深化改革成果,完善整体治理跨界协同机制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是按照大卫生大健康理念新组建的国家部委,是国家公共卫生风险防控的主责单位,但疫情暴露出新机构在整体政府治理结构和能力所面对的新挑战和新要求,进一步完善整体治理跨界协同机制势在必行。
在宏观决策方面,建议建立一个公共卫生风险防控跨界协同最高领导机制,由国家安全委员会、国家军事委员会等中央直属决策机构,国家卫健委、农业农村部、外交部、公安部、交通部、工信部等国务院相关部委,以及各省、直辖市和港澳特区政府共同组成。平时用于每年商讨确定与国家公共卫生防疫、防控、防治相关的法律法规、战略规划和发展进度,以及公共卫生国际合作与交流等问题。“战”时用于国家最高指挥决策系统,快速启动由中央管总、领导小组坐镇、指导小组前线临机处置的整体跨界运行机制。这种灵活机动的领导决策体制机制,不仅可以保证国家公共卫生决策的整体性、权威性、连贯性,也可以确保国家在应对生化战争和生命安全时具备快速的反应能力和战斗能力。
在中观政策层面,可由国家卫健委牵头成立一个公共卫生风险防控跨界协同执行机制,由中央各相关部委、各省级直辖市政府高级官员、军队大区主官以及重要科研机构、商界和社会知名代表共同组成。平时可以每半年举行一次例会,具体落实或商讨报请最高领导小组决策机制确定或讨论的各项公共卫生风险防控工作或事宜。“战”时可以用于国家应急响应、资源配置和救援服务的集中运行保障平台,实现无缝对接,联防联控。同时,国家卫健委提升其下属国家疾控中心的地位和作用,使其不仅具有平时的公共卫生风险监测、疾病预防和研究职能,还具有疫情防控的预警预报、应急响应、协调救治以及教育培训职能,实际负责整合协调公共卫生风险防控领域的政策规则、标准规范、科研攻关、市场监管等工作,真正让其发挥好流行性疾病整体跨界协同预防与控制的专业核心领导作用。也可以由其出面并报批最高决策机制跨界组建一支专业化的国家级智囊团队,要求专家成员必须懂专业、有权威、有经验、敢直言,平时能够追踪前沿、持续深度研究,“战”时能够凭借丰富的经验智慧及时救场补台,提出行之有效的真知灼见,真正实现群策群力,献计献策。在政策制定和执行层面建立整体政府跨界协同形式的联防联控长效机制,不仅可以进一步完善国家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也可以全面系统地保障人民生命和生活环境的健康质量,促进国家和社会的长治久安。
在微观服务层面,国家卫健委在大健康大卫生理念指导下,建立形式多元、机动灵活、运行高效的整体政府跨界协同大格局、大环境。
跨学科、跨地域、跨类别建立上下互动、左右联动的国家公共卫生治理体系,重视防治并举,中西医结合。一是彻底扭转“重临床,轻预防”的错误情势,以培训、宣传、实践等方式在全系统中树立“预防与临床并重,预防先行,病人-家庭-社区”的三级预防理念。二是从整体防治并举的视角优化和提升预防与公共卫生专业的培养体系。三是在所有县级以上医院设立预防与公共卫生医学科室,将预防思维植入临床医疗服务单位,建立健全国家流行病监测直报系统并推动建设国民健康生活习惯,大力发挥预防医学的专业能力和社会价值,降低慢性病、传染病的发生率,减缓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破坏力。四是加强国际合作与交流,定期交换流行病和传染病的监控信息和防治经验,共同推进疫苗和有效药物的研发与应用,为人类的健康福祉积极作贡献。
重塑国民的灾难思维,提高国民公共卫生与安全意识,按照平“战”结合原则,跨部门、跨行业、跨领域建设公共卫生应急能力,防止一种风险来临或者多种风险叠加时出现慌乱无措甚至是整体失灵塌陷。一是通过政府与企业跨界协同,不仅有能力在战地临时建设医疗设施,还能利用地方的基建优势,采取集装箱、积木、模块等形式迅速搭建临时野战医院和大型仓库。二是通过政府与社会跨界协同,不仅可以在城市规划应急避难所建设中事前预铺设地下管线,平时用做广场或公园,“战”时即刻转成医院,还可在平时做好现地考察,与符合条件的体育馆、医院、宾馆和会展中心等民用设施签订预征合同,明确相关责任,以备“战”时能快速征用。
充分利用互联网、大数据、5G等信息技术和科技力量,实现跨越“政-商-产-学-研-用”的全面协同和无缝对接。大力发展新兴科学技术催生出的产业互联网建设,不断优化跨部门、跨行业、跨区域的信息资源共享和智能应用,让数据采集既能做到群体的全面覆盖也能做到个体的独立追踪,让爆炸式信息资源互通后实现数字由“死”到“活”的智能化转变,再利用大脑中枢式分析和研判后切实实现政府精准防控,有效服务领导危机决策。同时,利用产业互联网深刻改变政府、企业、社会的管理服务、工作学习和生产生活的方式与行为,不断创生网上政务服务、城市智慧管理小程序、远程医疗问诊、远程办公/学习、网上购物等各种新突破、新机遇和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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