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维玺：谋划出口转内销 “墙内墙外两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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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维玺（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副院长）

  当前，世界经济形势严峻、复杂、多变，贸易保护主义上升叠加新冠肺炎疫情，给世界各国经济贸易带来了巨大冲击。据世行预测，2020年全球经济下滑5.2%，将是二战后最严重的一年；据WTO预测，2020年全球商品贸易最好下降12.9%，最差下降31.9%。
  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是在国内外环境发生显著变化的大背景下，推动中国经济迈向高质量发展关键阶段的强国方略。这一战略的提出不是简单地针对当前产业链供应链因疫情而中断所采取的权宜之计，而是我国开放型经济向更高层次发展的重大战略部署。面对疫情对经济环境的冲击，只有通过发展国内循环，融入国际循环，才能将内在潜力更好地发挥出来。
  作为全球第一大出口国，中国外贸受到了严重冲击，今年以来外贸出口企业订单急剧下降，复工复产面临严峻挑战。党中央、国务院及时做出了“稳外贸”的重要决定，推出了一系列“稳外贸”的政策举措，其中国务院办公厅近日印发了《关于支持出口产品转内销的实施意见》。这些纾困惠企政策，都是为了支持适销对路出口商品开拓国内市场，从而使那些积极转型升级的外贸企业实现“墙内墙外两头香”。
  “出口转内销”不是主动退出国际市场，更不是回到闭关锁国自我循环的经济形态和发展模式，而是在新冠肺炎疫情这个突发事件下，统筹考虑外贸企业短期生存和长远发展问题实施的及时、有效措施。
  从现实来看，“出口转内销”不仅是做好“六稳”中“稳就业”“稳外贸”的重要举措，也是落实“六保”中“保居民就业”“保市场主体”“保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的重要抓手。据统计，我国现有外贸企业40多万家，直接和间接带动就业约1.8亿人，其中8000多万是农民工，帮扶外贸企业对目前我国稳就业、稳外贸、促发展和脱贫攻坚都具有重要意义。同时，“出口转内销”也有利于我国正在进行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利于促进我国正在开展的消费转型升级。
  从长远来看，“出口转内销”有利于外贸企业，特别是外贸中小企业发展壮大，提高外贸企业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提高企业充分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能力，推动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发展。同时，“出口转内销”还有利于国内经济结构调整，有利于国内经济高质量发展。因此，“出口转内销”既是短期应对之策，也是长远发展之需。
  出口和内销基本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模式和体系，出口是围绕订单、效率和产品质量等建立的系统，企业很少有自己的品牌；而内销是围绕消费者需求、供应链协同、综合服务等建立的系统，企业品牌效应十分重要。外贸企业要实现“出口转内销”必须构建新的生产、销售、服务和核算体系，困难较多。
  对大多数外贸企业来讲，“出口转内销”有一定难度：一是缺品牌，外贸中小企业大多是以贴牌或者加工贸易方式出口，没有自己的品牌；二是缺营销，出口型企业都以拿订单为主，基本没有市场营销经验；三是缺人才，出口企业大都没有经过国内市场磨炼，缺乏市场开拓、市场运维、综合服务等方面的人才。同时，内外贸在交易规则、结算方式、企业管理等方面也存在较大不同，外贸企业必须进行相应的调整。另外，由于消费文化和消费习惯等的差异，出口产品的技术标准、设计理念、功能款式等都是根据不同市场情况确定的，许多外贸产品并不适合直接转内销，需要外贸企业根据国内市场需求重新进行设计，有些甚至还需要对生产线进行必要的改造。
  “出口转内销”虽然有很多困难，但也有不少有利条件。一是国内深入开展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出口转内销”提供了良好机会；二是国内扩大内需，消费提质升级行动，为“出口转内销”的优质产品提供了广阔市场；三是国内继续扩大开放、优化营商环境政策，为“出口转内销”提供了持续发展基础；四是各级政府的引导和支持，为“出口转内销”提供了坚强的保障。
  “出口转内销”是一项长期性的系统工程，需要政府各部门协同合作和积极引导，需要全社会热心参与和大力支持。首先，要为“出口转内销”营造良好的生态环境。各地各部门应根据实际出台有针对性的配套措施，加强政策指导和业务培训，及时宣传推广好经验好做法。其次，切实解决“出口转内销”企业遇到的困难，为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进行有益探索。各地各部门要积极努力，有效解决外贸企业转型中涉及的渠道、税务、结算等瓶颈问题，营造更高水平的国际化、法治化营商环境，打通国际国内双循环互促发展的路径。第三，坚持市场化原则，推动“出口转内销”可持续发展。鼓励有条件的外贸企业按照市场化原则开展“出口转内销”，为内贸外贸企业拓展国内市场提供公平竞争的环境，推动各类企业在公开透明的市场规则下可持续发展。总之，要把“出口转内销”作为一项长期战略进行设计，同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一起谋划，从而帮助外贸企业走上“墙内墙外两头香”的转型升级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