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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模式分析——以蚂蚁金服、京东金融和农金圈为例 汪雯羽（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孙同全（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
引言
农业价值链金融是基于农业价值链能够对农产品生产过程中的物流、资金流、信息流进行掌握的特点，通过资金从价值链外部流入价值链内各个缺乏资金的部门，或从价值链内资金富裕的部门向资金缺乏的部门提供资金支持等形式，缓解农业价值链上资金压力的融资模式，其优势在于不仅能够帮助金融机构降低经营成本、缓解农业企业融资难题，也能够帮助农业企业解决农业发展中的技术、加工、销售等难题，增强价值链参与者的综合竞争力，促进农业产业化发展。
在互联网科技不断发展的背景下，互联网金融企业、电商企业、农资公司等将大数据、云计算等互联网科技用于农业价值链金融，极大地降低了经营成本，使金融资源得以突破地域限制，更多地回流农村，缓解农村地区缺乏资金的情况，扩大农业生产。
一、农业价值链金融的理论基础
价值链金融的实质是以资产所产生的确定的未来现金流作为直接还款来源，运用丰富的金融产品，采用闭合性资金运作的模式，并借助中介企业的渠道优势，来提供个性化的金融服务方案，为企业、渠道以及价值链提供全面的金融服务，以提升价值链的协同性，降低其运作成本（宋华，2015）。农业价值链金融突破了银行过去对单一客户进行服务的业务模式，将业务覆盖范围扩大至整个农业价值链，不仅降低了经营成本和风险，也批量服务了客户，扩大了业务范围，提高了经营效率。笔者从四个方面总结了农业价值链金融的作用原理。
（一）信息不对称理论
信息不对称指交易双方对交易信息的掌握程度不一致。农业企业、农户申请贷款时，金融机构无法获得借款人的全面信息，从而无法判断借款人的风险。在农业价值链金融中，金融机构通过掌握借款人在价值链中的多维交易信息，如业务关系的稳定性、交易规模等情况，来减少信息不对称从而控制风险。
（二）交易成本理论
交易成本即为了达成一项交易通常会产生的费用。通过农业价值链进行融资，主要可从三个方面降低交易成本。第一，降低监督成本。与传统信贷业务金融机构需要进行大量的贷前、贷中、贷后审查相比，在农业价值链金融中金融机构可通过对农业价值链中的交易情况进行了解而控制风险。第二，降低违约成本。在农业价值链金融中，借款人违约不仅会影响到自己的信用记录，也会影响其在行业中的商誉并对今后的生产经营产生不良影响，因此违约发生的概率会降低。第三，降低信息搜寻成本。在价值链中金融机构可直接通过历史交易记录及其所在的农业价值链发展情况来判断业务风险。在大多数情况下，金融机构会与农业价值链中的核心企业合作，通过核心企业担保批量服务客户。金融机构主要做好对核心企业的审核工作，因此审查流程相对简化，可极大地降低成本并减少风险。
（三）互联合同理论
互联合同指交易活动中交易双方将几项合同捆绑在一起同时进行签约。互联合同具有同时性、互为条件性和内部封闭等特征，交易主体内部之间的联系更紧密。农业生产企业与核心企业签订互联合同后解决了融资问题，增加了种植高经济价值作物的机会，同时拓宽了销售渠道，增强了收入提高的稳定性；而核心企业可从农业生产企业收购产量稳定、质量有保障的农作物，保证了原材料供应。在这种互联合同的模式下，农业生产更稳定，金融机构对农业生产风险的顾虑减少。
（四）自偿性贸易融资理论
自偿性贸易融资理论指金融机构在考察贷款企业时，主要通过考察贷款企业所在价值链发展情况及企业未来现金流来设计短期融资产品。在还款时，企业的现金流优先偿还借款。金融机构可根据农业价值链中借款人的贷款用途，参考农业价值链的规模和实力来判断是否提供贷款。农业价值链金融中借款人所借资金一般不是立即拨付给借款人，而是在其需要使用资金时通过受托支付的方式进行。在借款人还款时，则从应付货款中扣除与借款等额的货款，剩余的货款支付给借款人。农业价值链金融中的自偿性贸易融资性质保证了农业贷款用于农业生产经营，而以借款人未来现金流作为优先还款来源不仅降低了金融机构的风险，也降低了借款人的借款门槛。
二、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典型案例
在传统农业价值链金融中以互联网科技为工具向农业主体提供的金融服务，笔者将之定义为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
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主要有以下几种模式：一是互联网金融企业主导模式。如基于电商平台而成立的互联网金融企业、网贷企业等，提供技术与资金，与农业价值链中的核心企业合作，通过核心企业的担保与配合，批量向农业价值链中缺乏资金的主体提供金融支持。二是农业龙头企业主导模式。在龙头企业为解决价值链内以融资为目的成立的金融机构中引入互联网科技，使金融机构更有效地为价值链内缺乏资金的参与者提供各种形式的资金支持。三是传统金融机构主导模式。指传统的金融机构将互联网科技用于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降低其经营风险和成本。笔者主要以蚂蚁金融、京东金融和农金圈为案例，探讨互联网金融企业主导模式下的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
（一）蚂蚁金服的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模式——以产业供应链金融模式为例
2016年底，蚂蚁金服全面开启农村金融战略，推出“谷雨”计划。蚂蚁金服主要采用产业供应链金融模式为农村缺乏生产型流动资金和固定资产投资资金的规模农业主体提供金融服务。蚂蚁金服与价值链上的龙头企业合作，为价值链内与龙头企业有合作关系的其他缺乏资金的参与主体提供金融支持，并依托淘宝、乡村淘宝、天猫等平台打通价值链上农资农机供应和农产品销售渠道等环节。
蚂蚁金服与中华保险等保险公司，易果生鲜等农业产业链上的龙头企业，以及淘宝农资、天猫商城等平台合作，以“融资+保险+农业”三方联动的模式（见图1），为规模农业主体提供从贷款融资到最终产品销售的金融服务。首先，蚂蚁金服与农产品价值链中的龙头企业合作。当与龙头企业合作的规模农业经营主体缺乏生产资金时，龙头企业将其生产情况告知蚂蚁金服，蚂蚁金服通过审核信息决定是否发放贷款。其次，蚂蚁金服提供的贷款不以现金形式一次性发放，而是提供在淘宝平台上购买生产原料和农机设备的信用额度，即“贷钱放物”，借款者在淘宝平台上用信用额度购买龙头企业指定的农资产品，并在其技术指导下进行生产。最后，龙头企业负责农产品收购，并进行统一加工处理后销售。龙头企业根据借款者的借款情况，从货款中扣除借款等额部分支付给蚂蚁金服，剩余部分交给借款者。为减小农业生产经营的风险，保险公司为借款者提供包括农资安全险、人身意外险在内的综合保险。蚂蚁金服可掌握借款者从购买生产原料农机设备、养殖、再到销售的实时信息，保证所有资金用于农业生产，并且风险可控。
从蚂蚁金服的农业价值链金融模式可看出，其在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中有三个显著特点：第一，拥有电商平台农村淘宝。通过农村淘宝实现“贷钱放物”，完全保证借款人将资金用于真实的生产用途。第二，服务对象是规模化的现代农业龙头企业及其合作的规模新型农业主体。第三，通过保险降低业务风险。蚂蚁金服与保险公司合作为其客户提供综合保险降低风险。
（二）京东金融的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模式——以“养殖贷”为例
2015年9月京东金融提出“3F战略”，开始涉足农村金融业务。京东金融农业价值链金融模式的整体思路是以核心企业为中心，通过核心企业担保向其上游农户及下游经销商提供融资服务。业务操作中，首先选择核心企业合作，基于合作企业的担保和对农业价值链的风险判断，审核贷款申请人的信用水平，筛选合格的贷款申请人给予信用额度。在借款人使用资金时，通过受托支付的方式为其购买的农资产品支付货款。
京农贷是京东金融为农户和农业企业提供的生产贷款服务，依托农业产业链提供金融服务是其采取的主要模式。京农贷下推出的产品——“养殖贷”，采用“互联网信贷+保险+担保”模式，在新希望六和股份有限公司的担保下为其家禽产业链上下游的用户提供贷款支持。
2015年末，京东金融与中华联合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下简称“中华联合财险”）达成合作，以“小贷+保险+担保”模式为新希望六和下游养殖户提供资金支持。一方面，京东金融与中华联合财险合作，中华联合财险为新希望六和下游养殖户提供贷款保证保险、种养殖保险、借款人意外险等综合保险。另一方面，新希望通过成立“普惠农牧融资担保有限公司”为下游贷款户提供担保。通过担保和保险的双重保障，降低了京东金融的业务风险，也增加了农户获得贷款的可能性。养殖贷业务模式如图2所示。
京东金融在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中，与保险公司、担保公司合作，通过多种金融手段有效地降低了农业价值链业务风险。从京农贷贷款额度为1万元～500万元可以看出，京农贷将不同农业生产规模的农户都纳入服务对象中，但目前京农贷下的先锋京农贷、仁寿京农贷和养殖贷等产品只适合少数地区的农户申请，业务发展规模较小。
（三）农金圈的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模式——以“农发贷”在河北围场周边的马铃薯作物圈价值链贷款为例
农金圈是由农资龙头企业诺普信牵头成立的互联网农村综合金融平台，旗下有面向大众的互联网理财平台“理财农场”和服务“三农”的互联网融资平台“农发贷”。“农发贷”的农村信贷业务主要有两个特征：一是业务开发以农产品价值链为基础；二是与农资经销商合作，通过农资经销商担保对农业种植户购买农资的资金需求提供信贷支持。“农发贷”围绕某一农产品在某地区开发业务的过程中不仅与多个核心企业合作，也努力促成核心企业间的紧密联系，从而形成农业价值链，“农发贷”称之为“作物圈”。
“农发贷”通过与作物圈中的核心企业合作，了解、掌握农产品的生产情况和贷款种植户的经营情况，在核心企业的担保下为上下游提供资金支持。在与核心企业的合作中，“农发贷”根据核心企业的规模和所在产业的市场行情，给予核心企业一定的自贷额度和担保额度，为与其合作的种植户提供担保，帮助种植户解决生产过程中的资金缺口。具体如图3所示：由种植户向“农发贷”申请贷款并由核心企业担保，审批通过的种植户在向核心企业指定的农资经销商购买农资时由“农发贷”代为支付货款给农资经销商，农产品成熟后由核心企业收购，核心企业从货款中代种植户向“农发贷”支付贷款本息，剩余部分货款支付给农户。在此过程中，当核心企业或“农发贷”发现种植户存在经营风险时，会要求种植户在收货后立刻将农产品存入指定仓库，直至还款。在有农业保险覆盖的区域，核心企业也会要求种植户购买农业保险，并约定出险时赔偿款优先用于偿还贷款。
“农发贷”在河北围场马铃薯作物圈通过农业价值链金融开展业务的情况如图4所示。马铃薯价值链的整体情况为：首先种植户选购农资进行马铃薯生产，马铃薯成熟后，若行情较好则选择地头出售，若行情不理想则存入冷库待市场价格较高时再出售，其中品相较差或部分破损的马铃薯则售往淀粉加工厂。一般情况下，有销售渠道的种植户会自行销往市场，实力较弱的种植户则通过交易中心或收购商出售。“农发贷”选择马铃薯价值链中与马铃薯种植户合作关系密切的企业合作，通过合作企业向马铃薯种植户开展业务。
“农发贷”在围绕马铃薯价值链提供服务时有以下几种情况：一是化肥经销商围场满族蒙古族自治县曙光化肥经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曙光化肥”），有约100户稳定的马铃薯种植户大客户。“农发贷”授予曙光化肥1500万元的担保额度，用于为其马铃薯大客户从“农发贷”贷款提供担保。二是张北丰茂农业开发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丰茂农业”），涉足马铃薯价值链中的种植、仓储和交易中心等环节。在马铃薯种植中，2018年丰茂农业与农户签订订单约30万亩，“农发贷”授予丰茂农业5000万元的担保额度，用以为其签约的种植户提供贷款担保。三是张X丰家族企业（以下简称“张X丰家族”），参与了马铃薯价值链中的马铃薯种植、社会化服务、仓储、淀粉加工等环节。“农发贷”与张X丰家族合作，为其领办的合作社中的马铃薯种植户提供贷款，由张X丰家族向“农发贷”推荐贷款客户，并为贷款提供担保。曙光化肥、丰茂农业和张X丰家族都与马铃薯种植户密切联系，且可以掌握种植户的生产情况。马铃薯种植户在与核心企业的合作中，一方面由于和核心企业在种植标准及种植周期等方面的约定，在生产环节中的经营自由度降低了；另一方面通过改善仓储条件、增加销售渠道等方式,其农业经营风险也降低了。
“农发贷”作为一家专门从事农村金融的网贷平台，根据农村金融业务的实践经验，将农业价值链作为其拓展金融业务的重要手段，反映了农业价值链在金融业务中充分发挥减少信息不对称、降低信贷风险的能力。根据不同地区不同农产品作物圈的特征，由一线产品经理灵活设计信贷产品也更符合农业种植户的实际需求。通过“农发贷”线下业务团队的工作，不仅可以及时了解客户的生产经营情况，也使“农发贷”同时具备了传统线下金融与互联网金融的经营优势。
（四）三家机构的风险控制措施分析
从农业价值链的风险控制措施看，三家机构有很多相似的做法，同时也各自有一些独特的风控措施。综合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做法：
第一，选择健康、发展良好的价值链，从源头控制风险。从选择的农产品看，农产品具有规模化程度高、经济附加值高的特征；从合作的核心企业看，核心企业也是对价值链有一定控制力、经济实力雄厚的企业。优质的农产品和实力雄厚的企业组合，能保证从源头上减少风险的发生。
第二，采用受托支付的方式发放贷款。贷款资金直接代替农民支付给上游农资厂商、经销商，确保资金用于农业生产经营，防止资金被挪用的情况出现。
第三，实时掌握生产数据。通过受托支付方式、合作核心企业的信息反馈及对市场宏观情况变动的判断等，可以准确掌握农户的生产经营情况，从而及时发现农户的生产经营风险并采取相应措施。
第四，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识别风险。三家机构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互联网技术对收集到的各类数据进行分析，识别农业价值链中的风险并进行防范。
第五，形成价值链闭环。蚂蚁金服和京东金融作为具有电商背景的互联网公司，通过控制农产品上游的农资销售和下游农产品的销售形成闭环，农金圈则通过与价值链中各个环节合作形成闭环。如此可使发生农户违约风险时机构有能力处置农产品，减小损失。
第六，线下团队审贷。京东金融和农金圈都有线下团队，在贷前对客户情况进行详细调查、贷中检查客户的生产经营情况、贷后负责提醒还款和催收。
第七，与其他机构合作防范风险。蚂蚁金服和京东金融都采取与保险公司合作，通过三方合作的形式开展业务。农金圈则在当地有保险的地区，根据实际情况要求客户购买保险并在出现风险时将赔偿金优先用于偿还贷款。
三家机构在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的风险控制中，既有与传统金融机构相似的做法，如对农业价值链的选择、线下审贷及与保险公司合作等；也有将互联网平台和技术与农业价值链结合防范风险的做法，如实时数据的获取、大数据分析识别风险的能力、通过电商平台实现价值链闭环操作等。
三、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作用与不足
（一）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作用
1.互联网技术克服了传统金融面临的障碍，降低了涉农贷款的经营成本
由于农村金融基础设施不完善、农业企业单笔贷款额度小且缺乏合格的抵押担保物、农业生产经营风险大等原因，发放涉农贷款的经营成本远高于向城市贷款，这对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的商业金融机构来说是不经济的。互联网科技的应用，一方面使贷款过程中的很多程序可通过计算机高效完成，从而节省人力，降低经营成本；另一方面互联网技术比传统风控手段能更精确地识别风险，从而降低违约坏账的概率，减少金融机构的损失。
2.高效的贷款流程保证了资金及时到位，有利于农业生产顺利进行
在向银行申请贷款时，农业企业可能面临贷款审批时间较长的问题，特别是当额度较大时，受理贷款的金融机构若无审批权则需通过上级机构审批，使得整个贷款的发放周期更长。农业企业由此不能及时获得资金投入农业生产，错过最佳生产时期，导致农业收入不能达到最大化。而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依靠互联网科技优势加快审贷速度，使农户及时获得贷款，保证农业生产顺利进行。
3.引导城市资金流向农业，推动了城乡资金要素的自由流动和平等交换
在农村信用环境不完善的情况下，传统金融机构存在一定程度的“脱农”现象，资金大量外流，加大了农业企业融资的难度，而过去农业价值链融资的渠道，也主要是参与主体所在地区的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企业通过提供融资平台、同业拆借以及直接提供资金等方式，使农业企业可以跨区域进行融资，让城市闲置资金可以进入农村、投资农业，缓解了农村缺乏资金的局面，推动城乡资金要素的自由流动和平等交换。
4.利用信息技术挖掘农村信用价值，增强信贷风险把控
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企业通过引导农资农机线上购买，能够了解贷款的真实使用情况，通过引导农产品在电商平台销售确保还款来源，通过农业生产环节的线上化使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企业可通过消费交易信息来准确判断信用情况。这不仅帮助农业企业实现了融资，也使得农业企业的信用记录不断完善，从而促进了农村信用体系的建设。
5.满足了农业产业化规模化的资金需求，助推了农业现代化发展
从农业生产体系看，充足的生产资金使自动、智能的先进农业机械设备投入到农业规模化生产中，促进农业生产方式变革；从农业经营体系看，农业价值链金融支持了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壮大；从农业产业体系看，农业价值链金融反过来促进了农业价值链的发展，加快了农业生产产前、产中、产后的整合过程。
6.推动了普惠金融的发展
与城市相比，农村地区不仅更难获得信贷服务，获得其他金融服务的机会也非常少。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业务范围不仅是信贷服务，其可为农村提供的是与城市一样的综合金融服务。农业企业可在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平台上便捷地获得保险、支付等综合性金融服务，从而促进了普惠金融的发展。
（二）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发展的局限
尽管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模式对解决农业融资具有重要作用，但目前仍有许多局限性。
第一，目前通过互联网农业价值链为农业提供金融服务的机构并不多。一方面，在互联网企业中为农业价值链提供金融服务的机构数量不多，对于蚂蚁金服、京东金融这样国内领先的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企业在农村运用价值链模式发放贷款的形式，仍然处于探索阶段，而在网贷平台中选择服务农村的平台也仅是其中的少数。另一方面，传统金融机构在互联网科技方面缺乏优势，要将互联网技术运用于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中仍需要时间。
第二，目前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模式能够覆盖的农业产业范围有限。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发展仍处于起步阶段，它们会优先选择能够大规模种养殖、易标准化、易形成农业价值链的农业产业合作，尤其是能够形成产业闭环的产品，因为这些产品更易实现降低成本、控制风险的目的。目前在养殖业、种植业、畜牧业等领域已有相关地区进行互联网农业价值链融资的探索，但林业、渔业等行业还未有相关实践。总体来说，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模式覆盖的范围仍然较小。
第三，小农户如何参与利用农业价值链，并通过价值链进行融资仍需探索。由于目前提供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机构并不多，且在起步阶段，机构选择的产业与合作企业的范围也较为有限，当前农业价值链的标准化规模化生产更适合农业大户、规模新型农业主体等，小农户参与农业价值链仍受限制，小农户通过农业价值链获得资金支持也鲜有实践。
四、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发展趋势
（一）传统金融机构将与互联网企业深入合作
目前互联网企业和传统金融机构已经在资金拆借上开始了合作。在开展农村金融业务时，传统金融机构在资金和线下团队上具有优势，互联网企业在数据、技术和场景上具有优势，调研中也了解到，一些互联网企业希望通过在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中提供技术服务获益。随着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发展，传统金融机构与互联网企业有可能深入合作，一同开展业务，利用双方优势实现双赢，也让更多的农户和农业企业能够获得资金支持。
（二）农业价值链金融服务将由大农户向小农户下沉
随着政府扶持“三农”的力度加大，加之城市金融市场的激烈竞争，已有部分传统金融机构开始重视农村金融市场的潜力。此外，在已有互联网企业在农村金融业务取得不错成绩的情况下，其他类型的互联网企业也会注意到农村市场的商机。未来随着农村金融市场的不断发展，以及互联网技术运用下农村金融业务经营成本的不断降低，各类金融服务提供商都将继续开发农村金融市场的潜力，逐渐下沉服务群体，扩大业务范围，小农户也将有更多机会获得农业价值链金融服务。
（三）引入行业规范机构，撮合互联网企业与农业产业对接
农业生产方式不固定增加了互联网企业与农业生产对接的难度以及合作的谈判成本。在传统农业价值链金融业务中，行业规范机构通过监督、指导的方式促进形成了农业合作社等规范性组织，使农业生产经营规范化、标准化，降低了与金融机构对接的难度。互联网企业作为外来机构，对农村市场及农业生产情况的掌握度不够，如在农业生产区建立行业规范机构，或在我国农业领域熟悉的组织开展农业咨询业务，撮合互联网企业和农业产业对接，会加快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发展进程。
小结
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凭借其科技优势、平台优势和场景优势，有助于为农业企业提供更加方便快捷的农村金融服务，助力农业价值链金融的发展。但当前我国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的发展仍处于起步阶段，通过互联网农业价值链为农业提供金融服务的机构并不多，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能够覆盖的农业产业以及服务对象都相对受限，而随着传统金融机构与互联网企业合作的不断加深、农村金融市场的潜力不断挖掘以及行业规范机构的建立，互联网农业价值链金融将会不断发展完善。基于上述分析，笔者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一是促进农业信息平台建设，逐步实现信息共享；二是注重线上线下融合发展的服务体系建设，帮助农业企业提高融资能力和生产效率；三是推动平台化建设，逐步将小农户整合到平台之中。
注释：
蚂蚁金服的“供应链产业金融模式”与本文研究的价值链金融做法基本相同，且在蚂蚁金服的宣传报道中也将“供应链产业金融模式”总结为价值链金融模式。因此，本文中蚂蚁金服的“供应链产业金融模式”即为价值链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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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3 12: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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